第一三二三章 桂折齐聚英才会,穹苍致辞请新生(1 / 2)

桂折圣山。

一道道流光从各处飞来,落到山脚处,形形色色。

一个个又敛去灵元波动,在山石跳跃,飞速登山。

这其中,有守山人,有修桂师,有穿白衣的,有穿红衣的,有六部中人,有圣神卫……

倒悬于天的桂折圣山就像多了无数跳蚤,快速往峰顶跳去,好不壮观。

“快些!快些!”

“今日听说可是天大的事,好久没见过圣山这么热闹了。”

“话说发生了什么,老夫刚从南域那边被召回来……”

“红衣前辈您常年镇守异次元空间,不知道正常,晚辈听说是上面的人要大换血了。”

“哦大换血,有多大”

“几乎等同于重新洗牌!”

“啊”

“不不不,红衣前辈,您可莫要听他胡说,小子听到的版本是道殿主要辞任,是要换殿主呢!”

“嘶!这么大的事你确定”

“要不今日能召集这么多人见证圣山多少年没有今日之盛会了这次能来的,都不简单。”

“六部好像也要换人,我们首座陨……不见踪迹好长时间了,好多行动没法正常执行,这次肯定要正式任命代理首座们了。”

“呵,你们就好了,能重新任命,我们灵部首座在虚空岛干了一架,听说人没死,但因为他老爹的关系,到现在还没回来,这已经沦为整座圣山的笑柄了。”

“哈哈哈,宇灵滴确实可笑,不知道灵部未来发展会否受到影响,大魔王不仅活着,还加入圣奴,我是万万没想到的。”

“哎,你们听说了吗,天空之城一仗打完,六部首座只剩一个幸存者,就汪大锤!有人说他提前得到了风声,没有参与进去,这才保住了小命。”

“不是吧,我怎么听说他是命大运好,刚好在负责云仑山脉外面的事,没有被卷进孤音崖中”

“嘘,幸存者在那边登山呢,你太大声了……”

耳侧一众嘈杂的议论声中,矮个驼背的老儿汪大锤沉默着登山。

他本来是喜欢开玩笑的,性子跳脱的,没事常和滕山海拌嘴的。

但眼下这种沉默,已经伴随汪大锤一个多月了。

也许别人还不确定,他作为六部首座,拿到的确切情报,是昔日同伴全部没了。

没有例外!

异、滕山海、夜枭阵亡……

宇灵滴失踪……

司徒庸人陨。

这还只是六部,没算上圣神殿堂高层在那一战中陨落的半圣。

前线之外的战友们还能在登山的时候开玩笑,汪大锤再也笑不出来。

这些战损单拎出来说没什么,几个人而已,对圣山而言,屁都不是。

汪大锤却深知这是圣神殿堂近几十年来损失最惨重的一次。

连他都看得出来,此番高层大换血,绝非正常流调。

那是道穹苍在为接下来的迎战做准备,是死生之局的第一子。

山雨欲来风满楼!

可想而知,接下来有多少凶险。

“冬!”

背着大锤,跃上圣山之顶。

环目一扫,白衣、红衣、六部等人马已集结大半,排列有序,谈笑风生。

在座的都是尖端份子,各有各的傲气。

十人议事团不出,他们就接着指点江山,高谈阔论,上至前十尊座,下到新七剑仙,评头品足,好不快哉!

汪大锤收回目光,腰句得更低了。

他忆起了初时夜入东天王城时情境。

彼时传送通道一开,夜枭、异、滕山海、司徒庸人,还有饶妖妖,鱼贯而出,各自意气风发。

七剑仙率六部首座,支援东域战局,谁不是抱着玩玩回家的心态去的呢

——全死光了!

若不是那时在孤音崖上,自己领了饶妖妖的任务,转了个头往外去搜寻“黄泉”。

也许今日,自己也会成为他们讨论故事里的主角之一。

“笑吧……”

汪大锤并不在意周围人对自己这个幸存者的嘲笑。

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对手有多强大了,而这些人还蒙在鼓里,尚未清醒。

今日他们还能笑得出来,明日上了前线,希望也能且乐且安。

“首座”

“见过首座!”

“见过首座!

只有隶属体部的队伍见到自家首座到来,肃然敬礼,迎着这六部唯一提前露面的老大。

周围的议论声变得不大,但也不小。

失去了各自首座的其余五部成员们,群龙无首,精气神有如一盘散沙。

但各自双眼中还有亮光。

只不过那光并不朝于天空,只向在新任首座的身份猜测上。

有人笑谈“我上亦可”,揣测待会儿可会鸿运当头,首座之职,砸中自己

更有甚者计划起了圣山盛会后的餐食,以及回味起了久违的中域美人儿的滋味。

暖风熏人醉,桂香入骨酥。

玉京犹繁盛,雅仕尚唇朱。

汪大锤以前也是其中一员,这次扫了一圈后,默然收回目光,望向玉石台阶上那雄伟的圣寰殿。

“道穹苍,你得如何依靠这些人,打赢圣奴呢”

……

日影西斜,全人齐聚。

圣寰殿内,伴随“吱吱”声响,迎出桂木轮椅,步出人影五道。

“来了!”

“十人议事团!我是第一次上圣山,第一次见耶……嗯,怎么只有六个身影”

“道殿主!为首的就是道殿主吧,果然仙风道骨,才貌惊人!”

“苍生大帝也在,那就是邪罪弓”

“还有杀神未疯……嘶,老夫都好久没见过这位了。”

“九祭大人好漂亮!”

“鲲鹏神使鱼老!还有元素神使仲元子大人!这位也是太久没见了……”

“其他人呢”

直至那六道身影在玉石台阶上依次落定,所有人还等不来之后的四人,各有惊疑。

便是饶妖妖,有人听闻她在云仑山脉被新生代的圣奴受爷所斩,依旧不信。

这些谣言,只有等圣山正式下讣告,才能正着听。

“诸位!”

一身黑白配色,尽显庄严的道穹苍手持天机司南,甫一开口,圣山广场上桂花凋零,所有人笑意就敛了回去。

空气中,营起了一种哀恸。

所有人心头一沉,再不敢嬉皮笑脸,意识到这盛会怕非是热火朝天的新官上任,而要以悲伤为主基调

桂香盈过桂折圣山之东,飘进了昏暗的屏风烛地。

枯瘦的断柳下,是一方吃灰多年的古桌,一盏扑朔明灭的残灯,一柄坑坑洼洼的鬼剑。

摇曳的烛影,映出了断柳下不再瘫痪,正在缓缓起身的一个模湖人影。

他如耄耋老者,动作慢似龟速,但总算完成了起身之举,最后将全部气力倚在断柳上。

华长灯缓缓侧首,面无表情,望向了圣寰殿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