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相隔悠长，大道气息遮掩，陈灵川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感受到其超然于世的气质，在她面前，万物失色，星月无辉，群花无颜。</P>

帝者，于一世睥睨天下，于千古名声流传。</P>

陈灵川并非头一回见到古之大帝的英姿，但在这一刻，依然心生崇敬之情，感叹在这世间竟有这般风姿绝世的人。</P>

在陈灵川的敬仰中，太阴女帝收回目光，举起手中黑伞，又一次挥舞莫名剑式，只是这回动作稍缓。</P>

陈灵川先是心中一怔，然后大喜，“她这是要传授我剑招吗？”</P>

想到这里，陈灵川更心神往之，快速提剑，循着女子动作学剑，可不算复杂的一招一式，却让少年额间汗水淋漓，很是磕绊。</P>

此刻，陈灵川才意识到自己此前的挥剑，别说领会，就是连半点皮毛也搭不上，纯粹是摸爬着瞎练。</P>

陈灵川不但不觉得气馁，反倒觉得颇为愉悦，恍若又回到小镇书塾，于秋风中不知疲倦地学练剑法。</P>

而每当布衣少年的剑式有所偏差之时，女子便放下手中黑伞，静静看着少年，未曾言语，直到少年茅塞顿开后，再接着传授。</P>

任时间流逝，没有一丝烦躁，陈灵川安静学剑，金光大作的藏海内，新一道先天神念冲出黑暗，投入中央肆意游荡的五道先天神念间，快速雀跃。</P>

太阴女帝的演示已经结束，而陈灵川依旧一遍又一遍地熟络着剑招，他眼中精光湛湛。</P>

“原来可以这样，不愧是古今至强者，或许这就是返璞归真吧……”</P>

此刻的陈灵川在心中不断验证着自己的剑道，虽只是第四境，无法感悟道则，可也为往后的大道之路斩去了不少荆棘。</P>

在陈灵川感悟完毕后，太阴女帝抬手，朝着他眉心一点，引动他的剑意震动。</P>

“孤芳一剑。”</P>

陈灵川不由得呢喃出声，少年瞬间眯眼，有一种恍惚，这一剑能斩尽世间迷雾，就如明媚的阳光乍现，又如有无限隽永馨香的落英缤纷。</P>

陈灵川微微仰头望向女子，他暗自猜想着，恐怕芸芸众生只知女帝以太阴极道证帝，却不知她从未戚戚于过去，既见凄凉，也见明媚，或许女帝在帝境也走出了新的高度。</P>

与布衣少年对视的女子，突然开口道：“你有不忍拔剑相对之人吗？”</P>

陈灵川心中一震，整个人处于极其复杂的情绪当中，大惊喜、大惶恐兼具，大帝……发问了。</P>

陈灵川回过神，低头作揖，诚恳回答道：“自然是有的，不对所爱之人拔剑。”</P>

两两无言。</P>

太阴女帝的目光平淡，无声地打量着眼前的布衣少年，隐于飘渺的面容令人看不出她心中究竟有何想法。</P>

沉默了很久，少年突然鼓起勇气问道：“敢问大帝，世上可有复生之法？”</P>

这个问题，怀揣着一个少年心中不能拨云见日的遗憾。</P>

面对世间至强者，他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有这么一个答案，哪怕大道之路就是坎坷至极的泥泞路，哪怕世道就是一个令人厌恶的世道，哪怕人心就是险恶凉薄的人心，他都无惧，他都不在乎。</P>

琼楼玉宇内，女子思绪转向别处，她没来由想起悠长岁月里，早已消失的自己。</P>

那个满身脏污、颠沛流离的少女，曾经也抱着相似的想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