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会说吴邪,然后在很多年后的某个夜里骤然从梦中惊醒罕见的冷汗涔涔,那时,他才会蜷缩在那个黑暗空寂的房间里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P>
世间情动,不过是碎冰碰壁当啷响。</P>
那是再平常不过的存在。</P>
暴烈的爱意,会穿透世界上所有的牢笼让满身创痕的躯壳生出血肉。</P>
不知过了多久,再次被没有半分平息的心跳震醒,闷油瓶恍然发觉自己直勾勾的盯了小三爷太久,</P>
这不应该。</P>
因此他仓惶的移开眼去看月亮,却还是只能看见澄净滚烫的烈阳。</P>
小哥怔然,胸腔里的颤动像是要将他所有的意志击溃,陌生又刺激的快感震荡着灵魂让他无从抵抗。</P>
倏忽一瞬,像是破罐子破摔一般,向后一靠放弃了思考。</P>
张起灵只坐在那里望着吴邪,静静地感受他带来的喜怒哀乐波涛汹涌,任由不自知的爱意野蛮生长。</P>
他依然不知道那是什么。</P>
但如果是吴邪,他坦然的认命。</P>
森林里的夜晚还是有些冷,溪流也是冰凉,好在小三爷也不是从前风一吹就会感冒的弱鸡体质,</P>
可实际上,他是真不想用小屋子里那个浴室,总有种令人奇思妙想的尴尬。</P>
透明玻璃被围观洗澡什么的,即便有粘板阻隔视线,但还是想想就浑身刺挠。</P>
他一个人也就算了,这旁边还坐着个补刀小能手,这厮要是嘴一张秃噜几句有的没的,可怜的邪帝那是绞尽脑也接不上话。</P>
他又不是厚脸皮的黑瞎子。</P>
所以还是算了。</P>
但已经半个月没洗澡,感觉又脏又臭身上还带着血,最终两相权衡,选择了第三条。</P>
他粗略的在水里擦洗涮了个澡,在荫蔽处内裤外裤鞋袜换了一整套,却在穿上衣的时候犹豫了一瞬光着膀子走了出去,</P>
头发还没擦干,现在穿水滴上去不出意外湿哒哒难受的还是他。</P>
歪头想了想,反正在小哥面前这样也不是第一回了。</P>
无所吊谓。</P>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会儿没见,大张哥的眼神有些微妙。</P>
好像和之前有什么不同,但他又说不上来。</P>
小三爷擦着头发走到他身边坐下,这老小子就那么看着他盯了一路。</P>
虽然距离也不远,就是有点渗人,还裹挟着点别的东西。</P>
因为一般情况下,麒麟崽子这么瞧人,都意味着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发生。</P>
“怎么了小哥,我背后有粽子吗,还是这里有不好的东西。”</P>
吴峫擦着头发把周围扫视了个遍,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P>
只是没想到大张哥依旧看着他,眼神有些游移,但也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P>
“那你看什么呢。”</P>
“看你。”</P>
意料之外,连见多识广的小三爷都被这两个字冲击的一愣,他与小哥对视着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P>
旋即伸手摸他的额头,瞪大了眼睛语气一惊一乍,</P>
“卧槽,这么烫,真烧傻了啊。”</P>
张起棂这回没说话,只是轻轻拉开他的手,眼底倾泻出一丝浅淡的无奈。</P>
怪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