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玩意儿,说是外国佬今年研发出来的新产品,不会是它坏了吧,害我们白转悠这么久。”</P>
虽然嘴上骂骂咧咧的抱怨,脸上却带着微不可察的担忧。</P>
吴峫的位置一直在变动,几乎就没停过,虽然偶尔像是出了故障一般闪烁消失片刻,但一直处于活动的状态。</P>
至少可以证明,人还是活着的。</P>
但就算是活着,这也太能活了点儿。</P>
不吃不喝不睡在同一个地方打转?傻子都能看出来里头有问题。</P>
而且他们就在这里跟着天真转,但是人呢。</P>
他们好几次与红点的位置重合,可别说吴峫,连黎蔟的蛛丝马迹也根本没看见一点儿。</P>
就像是有面玻璃阻隔在中央,两边世界根本无法互通。</P>
怎么可能不担心。</P>
“胖、胖爷别急,老吴吴他机灵着着呢,肯肯定不会会会有事的。”</P>
身旁背着旅行包一只耳朵带青铜铃铛的板寸头男人结结巴巴的笑着安慰暴躁的胖妈妈。</P>
赫然是吴峫刚出狱的发小,老痒。</P>
“哎呦我滴个天,你这磕巴的,那到底是会还是不会啊。小哥你说句话呀,我上辈子欠你们的吗,真是愁死爷了。”</P>
听了这段话,王月半哭笑不得的抹了把脸,看上去好像更崩溃了。</P>
一个哑巴,一个结巴,一个胖子,残疾人联盟齐活了嘿。</P>
他果然还是最喜欢天真。</P>
老痒挠挠头嘿嘿一笑不说话,只是笑意不达眼底。</P>
那是他的发小,他不可能不担心,甚至,他担心的东西比他们更多。</P>
闷油瓶一如既往的背着黑金古刀戴着兜帽一言不发的穿梭在林子里,虽然面无表情,但依旧能感觉出他周身那几分微妙的凝滞。</P>
要是此时面前有尸鳖,估计能被他削成渣渣。</P>
其实胖子也没指望锯嘴葫芦能憋出个屁来,吴峫不在,这人能施舍几个字他都想要朝天大喊阿弥陀佛。</P>
“吴峫这是打量着越发朝吴叁省那个老东西的做派靠拢了,这吴家就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事儿又多还遭人嫌,等找见人我非好好教育他一顿不可。”</P>
王月半依旧在碎碎念,</P>
“这山里能有什么宝贝,就算有宝贝也早就被那些敢炸山的憋宝贼捷足先登了,至于巴巴的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P>
老痒没搭话,只是眸中飞快的掠过一抹晦暗。</P>
他们从白日走到天黑,却依旧没有头绪,不会在山底,这段路,有些地方甚至是平原和河流分支。</P>
倏而,王月半盯着屏幕蓦的停下了脚步,手电筒也在瞬间关闭。</P>
身后的小哥,视线也在刹那间投向了他,和他手中的定位屏。</P>
“怎怎么了,找到了了吗?”</P>
老痒伸长了脖子想要凑过去看,胖子却突然把手里的平板塞到了张起棂怀里。</P>
“妈的,老子憋不住了,走走走,小解,陪我上个厕所,我怕鬼。”</P>
“害,你说说说话能不能能不要大大喘气。”</P>
老痒被扯得踉踉跄跄,对小哥道了声抱歉,一边念叨着怕鬼你你来着干嘛一边又无奈的跟上。</P>
真是一点都不稀奇,一路上都这么过来的。</P>
这胖子恨不得走到哪儿都把他拴到裤腰带上。</P>
只是望着他们的背影,留在原地的大张哥忽的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般,蓦然抬头用手电筒朝着胖子刚才的站位朝向扫了过去。</P>
登时瞳孔一凝,</P>
几步开外的溪边,几棵成簇的野草其中有几株已经枯黄败落,恹恹的趴伏在地上被时而急促的水流不断地冲刷着,与其他草木鲜嫩的模样泾渭分明。</P>
不是自然干枯死亡的痕迹,</P>
反倒更类似硫酸滴落从而造成定点小面积的腐蚀。</P>
就像,吴峫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