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一会儿,贾晓江像个乖宝宝似的从房间里钻了出来,来到了老家的面前,现在他惹了大祸,而且问题还是非常严重的那种,所以这小子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因为这件事情他真是怕了。
这时就见老贾对着儿子贾晓江问道:
“你那个同学叫什么名字?”
贾晓江有些奇怪的看了父亲一眼,不过还是乖乖回道:
“叫何文达!”芘
叶晨这时也收起了笑脸,对着贾晓江说道:
“晓江,你先回屋做功课去吧,姨夫有事要跟你爸爸谈!”
贾晓江下意识的把目光看向了父亲,老贾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贾晓江这才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这时老贾把烟盒推到了叶晨跟前,然后试探着道:
“洪昌,怎么,这姓何的人家你们认识?”
老贾坐办公室这么多年,他自然也不是白给的,听出叶晨话里有话,不知道他是站在哪一边,所以这才试探着问问,如果是帮那家出头,自己大不了就是赔些钱而已,不过以后就要对这样的亲戚敬而远之了。
叶晨作为一个人精,又怎么会看不出老贾的小心思来?只见他笑着拿过烟盒,给老贾递了一根,帮他点着,自己这边也点上了一根,然后说道:芘
“哥,我跟姓何的那家确实认识,但是却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找上门来帮她们家出头来了,真要有事情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毕竟咱们才是亲戚!”
小心思被人道破,老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说道:
“洪昌啊,虽然我家小崽子这次的事情做的非常不地道,但是我也没法去主动找到学校把这件事情给揽下来。因为烧死老农耕牛的事情实在是有些严重,到时候真要是有人死咬着不放,就不光是我家小崽子在学校被记过处分了,恐怕连我这里都可能被连累,要知道盯着我屁股下面位置的可是不在少数。”
叶晨明白老贾的小心思,对着老贾说道:
“哥,你说的我都明白,不过我要对你说的是,这姓何的一家人就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他们家姊妹四个,老二因为纠结街溜子抢劫,已经被逮捕入狱了,至于老三,那就更离谱,直接把人给捅死了。所以这件事情你既然决定了怎么做,就一定要处理好首尾,别让人挑出你的毛病来。
至于晓江,托关系给他办转学吧,咱们是瓷器,没必要跟瓦砾去碰,不过你真的是要加强对他的教育了,要不然他今后只会把祸越闯越大,到时候你恐怕未必像这次这样兜得住了!”
叶晨的话让老贾的脸色有些凝重,他没想到自己儿子得罪的人家庭成分这么复杂,不过叶晨的话他是真的听进去了,看来要快刀斩乱麻的把事情给处理完,然后托关系给儿子办理转学了,遇到睚眦必报的主儿,还在人家面前整天晃悠,那纯粹就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芘
叶晨把话点到为止就没有再说了,老贾在领导岗位上呆了这么多年,用不着自己去好为人师,人家做事有他自己的分寸,自己只要交代清楚利害关系,相信他自己会把事情给处理明白的……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的过去,别看当初何文涛犯事儿早,可是却是何文远先迎来了开庭,因为何文涛犯的是杀人罪,属于重罪,要经过核准等一系列的繁琐程序。
何文远开庭的时候,家里除了何文惠没人在场,因为于秋花眼睛瞎了,腿脚再有些不利索,所以指望她能到场是一件不现实的事情。至于何文达,本身还在上学,少不更事。
因为今天开庭,何文惠获得了短暂的家属探视的权利,在法警的允许下,见到了何文远,几个月的看守所生涯,让何文远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何文惠知道里面的伙食不好,所以来之前,特意从副食品商店,买来了面包香肠之类的吃食,隔着铁笼子递给了何文远,对她说道:
“文远,先吃些东西吧,呆会儿就要开庭了。”
何文远默不作声的接过了面包和香肠,使劲的往自己的嘴里塞着。不在里面呆过,难以想象那里的伙食到底有多差,说句难听的,那里的窝窝头即便是扔在地上喂狗,狗都不会瞧上一眼,因为太特么硬了,风干后砸在头上能砸出个包来,而且吃起来喇嗓子难以下咽。芘
何文远一边吃着,眼泪一边不停的滑落,人就是这样,不经历苦痛,永远都不会懂得珍惜,只有在失去了自由之后,才会明白自己曾经的日子有多么幸福。
因为吃的太猛了,噎着了,何文远用力的捶打着自己的凶口,飞机场被她捶的“空空”作响,何文惠从一旁拿过了水壶,隔着铁栅栏塞了进去,对何文远说道:
“文远,你慢点吃,不够姐的包里还有!”
这次探视,姐俩之间基本上没怎么太交流,因为探视的时间有限,何文远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吃东西上了,何文惠也没怎么打扰,更没有像以前那样冷嘲热讽,好歹也是姐妹,虽说这几年大家相处的不算愉快,可到底也还是一家人,看着何文远落难,自己落井下石,那也太不地道了。
何文远吃完没过多久,法警就过来通知探视结束,准备开庭。何文惠作为家属,进到旁观席上,看着法官开始进行审判,和她一起的,还有何文远的那些狐朋狗友的家属,只不过来的人少之又少,对于这样不争气的玩意儿,家长多数都选择了放弃,眼不见为净。
因为何文远,小老虎这伙人被打成了团伙抢劫,而小老虎一伙人又把责任全都推到了何文远的身上,再加上赃物又是从何家找到的,最终何文远被打成了主犯,因为其未成年,所以被判处七年有期徒刑。
然而小老虎一伙人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们的底子太潮了,哪怕是把事情都推到了何文远身上,他们也被打成了从犯,可是前科加上累犯,他们被判的也依旧比何文远要重,每个人都是顶杠十载!芘
小老虎一伙人,别看当初在外面表现的很硬气,这一刻所有人却都变成了软脚虾,更有甚者,甚至是当场被吓的尿了裤子。何文远在一旁,更是被吓的脸色惨白,这次她是真的怕了,她眼睁睁的看着被判处死刑的几人被押走参加公审大会去。
时间又往后推了两个月,何文涛也迎来了最终的判决,他被判处了十八年有期徒刑,在接见的时候,从大姐何文惠的口中,得知何文远也入狱之后,何文涛的脸上表现的非常麻木,只是当着何文惠的面,拜托她一定照顾好家里……
时间一晃又过了五年,这天何文惠下班回家,刚换好围裙,准备下厨房做饭,就听见身后有人喊了她一声“姐”,还是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何文惠身子僵直了一下,回过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何文远,她手上拎着一套破旧的被褥,和一个搪瓷盆,站在那里。
何文惠上前仔细的打量了一眼何文远,发现她清瘦了不少,脸色蜡黄,何文惠笑着从她手上接过了行李,然后说道:
“你赶紧进屋先看看妈去,姐去割点肉,晚上包饺子给你吃!”
二庆看到何文远,眼睛当时就直了,正要过来打声招呼,结果却被二庆妈看到,拧着耳朵给薅进了屋,到了屋里,二庆挣脱开母亲,大声说道:
“妈,你这是干嘛呀?没看到文远回来了吗?我跟她打声招呼去!”芘
二庆妈气的一拍桌子,大声说道:
“小兔崽子你给我消停点,以后你再敢往她身边凑,我就打折你的狗腿,那是什么人?那就是女流氓!跟她在一起你能学到什么好?我可不想去苦窑里给你送牢饭去!”
换了平常时候,二庆妈吵吵嚷嚷的,二庆爸总是会站在孩子这头,劝上几句,可这次,老头子也发话了:
“二庆,你妈说的没错,咱们家不指望你有什么大出息,哪怕是你找不着工作,有我和你妈,再加上你哥和你嫂子,我们也不可能会让你饿着。但是你坚决不能跟何文远有瓜葛,你看看以前跟她玩的都是些什么人?都是被枪毙了的主儿,我可不想和你妈有一天白发人送黑发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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