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就听“啪”的一声,杨湛清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一下子让其他酒桌上划拳行令的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哼,这个泰和商行欺人太甚,不仅那个混球小子瑶妹,混账老子还屡屡跟阿升找茬,真是太猖狂了。”他拍了拍陈焕升的肩膀,“阿升,你放心,实话实说,在港岛,我帮不了咩事,不过在海上,还是咱们兄弟说了算,他泰和做的不也是远洋贸易么。”
说到这里,他蓦地站起身来,朝着在场的海盗喊道,“兄弟们,给我听好了,以后在海上专挑泰和的商船,遇到之后一律不留情面,货物全拿走,没用的也沉海,人全都扔到海里,让其自生自灭。”
陈焕升嘴角缓缓翘起,心中暗道:这可冇关我事,怪只怪你惹了不该惹的人。
其实从一开始陈焕升就有意想让杨湛清压制泰和在海上的商船,只不过如果他以相求的口吻说出来,以他跟杨湛清初次见面的交情,并不一定能得到很好的效果。但由于他的瑶妹受了委屈,而让他自发地想要做这件事,则大不一样,相信泰和以后在这片海域上,想要平安度过就难如登天了。
如果他把做这件事的真实想法说给别人听,或许在别人看来,会认为这简直就是阴谋,是他故意耍出来的手段,不过在拥有两世记忆的他自己看来,这不过就是利用了人性而已。
宋世均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陈焕升居然在绝处逢生之后,立刻给他挖了个如此大的坑。
经过了一天多的相处,陈焕升跟杨湛清相谈甚欢,都有相见恨晚之感。
不过陈焕升还有正事要做,不能久留,便跟杨湛清告辞。
“清哥,咱们后会有期。”
杨湛清搂着陈焕升的肩膀走到一边,左右看看见没人能听见他们说话,这才开口说道,“兄弟,你的为人我很相信,不过你船上的其他人,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杀了,怕你回去没法交代,不杀,如果有人向官府告密,那……”
杨湛清没有说完,陈焕升便打断了他,“清哥,你担心的我都理解,你放心,这些跟我出海的人,都是我亲自挑选的,靠得住。”
其实这不过是陈焕升安慰他的话,不过他也有信心让这些人闭嘴。首先他们就算报官,也丝毫没用,清朝海军比这些人更知道有什么样的海盗存在,但茫茫大海,不要说是剿灭,就是想找到这些海盗又谈何容易;其次陈焕升非常了解金钱的作用,只要让每个人都赚到足够多的好处,相信他们一定把嘴闭地紧紧的;第三,杨湛清不认识他们,但他陈焕升对这些人可是知根知底,如果必要的时候,以陈焕升的手腕,他绝不吝惜利用威胁的手段。
听到陈焕升这么说,杨湛清放心地点了点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接着,又向他靠了靠,低声说道,“我一般每三个月会上一次岸,就算没有亲自去,也会派人购置东西,如果你有事想让我帮忙,就到文武庙后身处找到一棵根部有个洞的树,在上面系跟麻绳,我自然会想办法去找你。”
陈焕升不禁感叹,心道这个杨湛清真是个值得交的朋友,即便知道自己上岸可能会遇到危险,还想着朋友有事前去帮忙,这样的人不多见。
想到这里,陈焕升重重地握了握杨湛清的手,“知道了,清哥,你也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