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启航刚要说话，炳叔却把他拦了下来，他冲着大夫说道，“大夫，这位是我们老爷，被人打成重伤，原因咱们先不谈，现在救人要紧。”

大夫点了点头，俯身下去，开始替宋世均检查，然而他已浑身青肿，那还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大夫瞧着伤势如此之重，又拉出宋世均的手臂，伸出三只手指放在其手腕处，开始诊脉。

包括陈焕升在内，几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扰到大夫。

然而隔了一会儿，大夫放下宋世均的手臂，惋惜地摇了摇头。

“这位先生年岁大了，又被如此殴打，不仅是皮肉受伤，心脉也已然受损，恕老夫无能为力了。”

这一句话仿佛晴天霹雳一样，让宋启航和炳叔都久久没能反应过来，倒是陈焕升有些心理准备，自打他第一眼见到如此状态下的宋世均，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宋启航拉起大夫的手，“大夫，我求求你救救我父亲，我家很有钱，无论什么药材我都买得起的，人生、灵芝，只要你说的出，我就一定做得到。”

大夫拍了拍宋启航的手臂，“这位少爷，不是老夫不想救，你说的药材固然珍贵，但却无法医治你的父亲，心脉受损，神仙难救，我看你还是省下钱来准备后事吧。”

陈焕升听得明白，他估计宋世均此时的内脏器官已经被打坏，如果是放在二十一世纪，通过外科手术的方式，或许还能保住性命，但在此时的香江，却没有这样的医疗技术和条件。

“不会的，不会的。”宋启航仿佛失心了一般，神情迷茫不停地摇头。

炳叔见状，上前扶住了他，同时低声在他耳畔说道，“少爷，你别这样，我看还是先把老爷抬回家，咱们再找大夫看看。”

宋启航听闻，连连点头，“好，就这么办。”说着他来到担架前端。

炳叔来到后面，刚一哈腰，就听见“哎呦”一声，炳叔捂着腰，面色痛苦，仿佛动一下都十分吃力。

宋启航回头问道，“怎么了，炳叔？”

只听炳叔“嘶”了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事。”他说着，还要俯身去抬担架。

这时，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他的腰身，炳叔转头一看，正是陈焕升。

陈焕升冲着炳叔轻声说道，“炳叔，你如果还要逞强，一会儿就需要连你一起抬着了。”他说着，俯身抓起担架的两端，然后对正在看着他的宋启航说道，“别看了，走吧。”

宋启航没想到陈焕升竟能如此对待自己的父亲，他心中感动，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做的许多事简直太过下作，他微微咧开嘴，勉强笑了笑，“对不起啊，谢谢。”

这两个词实在是不连贯，如果出现在其他场合，人们一定以为这位宋家少爷不是个傻子，就是刚学会说话。

但此时，陈焕升却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别说这么多了，快走吧。”

“哎。”宋启航应了一声，转回头去，向前走着。

炳叔看到两人的状态，虽然腰上疼痛，但脸上却现出欣慰地笑容。

其实除了炳叔之外，躺在担架上已处于弥留之际的宋世均，迷迷糊糊半梦半醒见，好像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在众人没有注意的时候，虽然艰难，但他的嘴角却也倔强地向上扬了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