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炳叔告诉我的，他说我之前过于急躁，经历了这么多，也该长大了，我跟他说，我今天要来找你，他特意嘱咐我，说来了之后，不用着急，只要听你的安排就行了，既然你答应过我爹，就绝对不会食言。”宋启航下意识地搓着双手，似乎有些紧张，也有些期盼。

陈焕升表面上没什么反应，但心中却愈发觉得炳叔不简单，想来也难怪，毕竟在宋家这么多年，如果没些城府，怎么能成为宋世均的心腹。

“炳叔对于你来元盛行，还有什么别的想法么？”

“没有了，他说我爹的决定是对的，我需要磨练。”提到宋世均，宋启航的眼神中情不自禁地暗淡了一下。

“你呢，你自己有咩想法。”陈焕升继续问道。

“我……我没有什么想法，只是想尽快成长起来，为我爹报仇。”宋启航说着，语气也跟着激动起来。

陈焕升摸了摸鼻子，微微思索了一下，随后语气里不夹带任何感情地轻轻说道，“我确实答应宋老板，允许你留在元盛行，但却从未答应过你什咩事，这点希望你能清楚。”

他的意思很明确，允许宋启航留下，是兑现对宋世均的承诺，但宋启航意欲如何，他陈焕升绝不干涉，想去想留悉随尊便，而所谓报仇一事，更是跟他陈焕升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宋启航愣了一下，他咬了咬牙，双膝一弯，“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师傅在上，我不敢奢求什么，只求能伴你左右，多多学习，报仇一事是我自己的私事，跟你没有关系，自然也不会劳烦你，如蒙不弃，请收下我这个劣徒，我定当尊师重道，不门。”说完，一个头磕了下去，匍匐在地。

陈焕升一惊，他没有想到宋启航的变化会如此之大，本以为他一定会大闹一场，让自己帮着报仇，如果是那样，陈焕升也不会意外，这就是宋启航的本性，然而此时，他居然可以真的把这段仇恨暂时收起，只求自己成长，这不得不让陈焕升刮目相看。

此刻，他并没有像之前一样让宋启航起身，而是轻声问道，“宋少爷，你可要想好，我不是不可以收你，而是如果你真的决定拜我为师，这条路未必有你想象中那么好走。”

“我不怕，只要你肯收下我，我一定待你如师如父，尽孝心……”

“停，宋启航，我没大你多少，你别说得好像要把我送走一样。”还没等宋启航说完，陈焕升就赶紧打断了他，他实在难以接受宋启航如此“表忠心”

的方式。

宋启航抬起头来，“我说的是真心话。”他的样子很诚恳，似乎并没有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妥。

陈焕升点点头，“好，你说的我都能理解，也相信你能做得到，但我说的你未必明白，想要在这个时代立足，并没有那么简单，不仅需要能力，更需要隐忍，你心中有一头猛兽，总是想破笼而出，然而短期之内却未必是时候，你要考虑清楚，如果控制不住，现在从这里走出去，我可以当成咩事都没有发生过，也可以尽量保证你宋家生意平平稳稳。”

宋启航明白陈焕升的意思，虽然报仇是他的本心，但无奈对手实在太过强大，他现在很冷静，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对手，但压抑自己的滋味并不好受，此时他握紧拳头，指甲甚至都抠进了肉里，他却全然不觉。

思考了一会儿，宋启航坚定地回答，“我要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