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十万名徒步而行的北牧军由于在沧浪草原上丢掉了所有辎重和粮草,所以一路上形同强盗般到处抢夺着粮食,过着十分狼狈的日子一步一步向北牧国走着。
可是,通往北牧国的一路上宁国境内的州城本就不多,穷乡僻壤之间根本就没有多少粮食,十万大军的需求又是何等庞大?因此,这些北牧军搜刮尽了民间的屋宅也只能饱一顿饥一顿。
只是可怜了那些本就缺衣少食的百姓,大军过处颗粒无存,被劫掠过的百姓只能啃树皮、挖草根的勉强过活。
然而,当北牧军行进到宁国和北牧国边界的一个名叫北屿村的时候,史上最可恨、最龌龊、最可耻的一件事还是发生了。
十万面黄肌瘦的北牧军走到这个小村子的时候,仅仅从村子里搜到了二百多斤粮食和十几只母鸡,祖木原眼睛都绿了。
看着整个村落仅有的七八十口人,祖木原贼光四射。
“没有粮食?让我们十万大军喝西北风去吗?很好,既然没有粮食,那村子里这七十多人不都是粮食吗?”
此话一出,北牧军们顿时明白了大将军讲得是什么意思。
于是,顿时有百十来名北牧兵留着口水朝着村民们举起了屠刀,还有几十个北牧兵开始用村民家的大铁锅烧起了开水。
两脚羊!今天北牧军爷们们也尝尝两脚羊的滋味。
当意识到这些北牧国畜生要干什么时,七八十个村民哭天抢地四处奔逃,然而,这些老弱病残哪里能逃过这些虎狼的魔爪?
在一片哀嚎和狞笑的混乱嘈杂声中,北屿村变成了一处令人作呕的屠宰场。这里不再有宁国百姓和北牧军的分别,只有食物和受用者之分。
一名早早就躲到树上的十一岁少年目睹了这一切,他远远地看着村子里的父老乡亲们被残忍地砍成一块一块,然后肢体丢进大锅里烹煮,吓得他差点没从树上掉下来。
止不住的泪水翻滚而下,他紧闭双眼颤抖着捂住自己的口鼻,怕发出痛哭声引来下面北牧军的发觉,心似油烹。
黄昏之时,那少年悄悄滑下树,赤着脚朝着南方拼命跑、拼命跑,他想离开这个地狱、离开这个世界,越远越好。
突然间大地一阵震颤,南方一只轻骑铺天盖地奔袭而来。
那少年先是一阵惊慌,刚要躲避,可是当他看清遮天蔽日的那些旗帜时,他惊喜万分。
虽然少年认识的字仅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可是旌旗上面那个大大的“宁”字少年还是认得的。
那,是宁国自己的军队!
少年睁大了眼睛,终于他鼓起勇气赤着脚拼命地朝着骑兵大队飞奔而去。
公孙林的马前,少年扑通一声跪在地面上,双膝划出了血淋淋的一道口子,犹不觉痛。
“啊……啊……”少年长大了嘴巴要说话,可是竟然像个哑巴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只是一个劲儿地用手指着北屿村的方向,泪流满面地无声控诉着那里的北牧军禽兽暴行……
公孙林怒了,怒不可歇!
宁国将士们怒了,暴跳如雷!
公孙林双眼含泪地把少年拉上自己的战马,转身朝身后的弟兄们喊道:“我公孙林当初真是瞎了眼睛,居然明珠暗投于北牧国账下做了驸马!兄弟们,什么都不用讲了,拔出你们的战刀,随着我将那些禽兽斩尽诛绝,一个不剩!”
“吼!”五万骑兵声振寰宇,一阵抽刀声威震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