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一单手撑着脑袋,坐在电脑前想,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她答应时在风要尽快完成的,可是脑子不够用,灵感跟不上啊,速度比以前还慢。对着电脑已经一个多小时,什么也没想出来,意识渐渐模糊,思维却活跃起来,理不清、无厘头的思绪飞扬,猛地一个机灵醒了过来。她抬起沉重的眼皮,使劲睁了睁眼,继续想,可没过一会眼睛又不自觉地闭上了。
时在风担忧地看了她好一会,然后隐藏掉眼里的担忧,故作轻松说:“都困成这样了,赶紧去睡吧。”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困。”
“困了就去睡吧,别想了。”
“可是还这么早,才十点。”她还想再构思下内容的,可一动脑筋就想睡觉也没办法,于是她关上电脑,挨着时在风坐下,“时在风,你说简阳会不会也从里面出来啊?”
“不可能。”
“为什么?你都能出来为什么她不能出来?”
“不一样,我能出来是因为你希望我出来。”
“那会不会我越不想让她出来她反而出来了?就像越想故意忽视掉一个东西,在无形中想得越多,对她的作用反而越强。”她可不希望世界上有两个自己,虽然已经没有再把简阳当成一个假想情敌,写也真有种自己和时在风在另一个世界冒险奇遇的感觉,但那也只是在里面。感觉这种东西真的很没有道理,以前她一直把简阳当第三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态完全变了。
“放心,不会。”
“要是她出来世界上就有两个我了,到时候你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的我,把她当成我了怎么办?”
“不可能。”
“这么肯定,你都说她跟我一模一样了,你怎么分得清?”
“感觉不一样。”
“感觉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他以前不是说长得一样吗?
“心动的感觉不一样啊,我看到你才会心动。”时在风就像说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一样说出这句话。
顾千一听了心里开心,嘴上却反驳道:“这也太靠不住了,我跟她长得一模一样诶,她站在你面前就像我站在你面前一样,你眼睛看着以为是我,于是心也跟着有了反应,而事实上你面前的是她。”
时在风双手捧着她的脸拉近,眼神直直地盯着她。
顾千一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呼吸可闻的距离让她的心一下子就乱了。“你,干什么?”她眼神闪躲着想别开脸,但被时在风牢牢抓住动弹不得。
“看着我。”时在风轻声说。
顾千一抬眼对上他的眼睛,听见自己的心砰砰直跳,如敲锣打鼓般。喉咙有点发干,她咽了咽口水。
时在风把一只手放到她胸口,嘴角上扬,笑起来:“这就是心动的感觉,我验证过,只有看到你才会有。”
顾千一觉得自己的心思这么容易被他看穿,还被他取笑太没面子,于是不愿意承认,拍开他的手说:“我,我这是看到帅哥的本能反应,我看到所有帅哥都会这样的。”
“哦?”时在风语调上扬,眼里多了几分玩味。
“是真的,我只要看见帅哥就这样。”
“原来你还有这个毛病,必须改过来。”
“怎么改?”
“让你一直看着我,等你看腻了我这张脸,你对其他的脸也就免疫了。”
“那要是我看不腻怎么办?”
“那就只能让你一直看,看一辈子了。”
“臭美,谁要看你看一辈子。”顾千一推开他,问,“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我可以写到里,帮你实现梦想。”
时在风想了想:“可以练就绝世武功当武林盟主吗?”
顾千一摇了摇头:“不行。”
“可以当盖世英雄吗?”
“有点难,不太可能。”
时在风叹口气:“唉,英雄梦破灭了。”
“盖世英雄当不成但是还是可以做英雄的,是英雄救美的英雄哦。”
时在风显出略失望的表情,不置可否地扬扬眉。
“怎么,你还不乐意?你不想当我的英雄救我于危难之中吗?你要是不乐意我就找江太宇。”
“怎么能找他,他只是一个配角,我才是男主角,当然是我去救你了。不要对江太宇抱什么幻想,他就是一个钱多的傻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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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妤葶趴在阳台栏杆上看着夜色下的院子,仿佛又看到了阿正站在楼下抬头跟她对望的身影。她扯动嘴角露出真心的笑,那个身影也回以明朗的笑,仿佛还听到了他唤她丫头,可是声音越来越小,身影越来越模糊,慢慢消失了。她眼角滑下一滴泪。就要成功了,可又失败了。不过好在刚子他们被放了出来,现在就只有阿正还在里面。她一定要救他出来,这条路不行那就换一条路,他能威胁自己的女儿,那就别怪她这个做女儿的有样学样也威胁他。
江太宇今天打算去会会时在风,但这次不是因为简阳,而是因为拆迁的事。这段时间江榷一直都在催逼他后山拆迁的进度,他给下面的人一再施压也毫无进展,这后山上住着的两个人就像顽石一样,不管开出多好的拆迁条件就是油盐不进。那个老头始终是板着一张本来就很难看的脸,看见他们公司的人又是骂又是赶,靠近他低于半米的距离就开始撒泼耍赖、硬碰瓷,更不要说谁敢碰他了。而这个时在风总是很难见上,来十次能见到一次已经算幸运,而见到的这一次也都是被他敷衍了事,甚至还出现了一些诡异的流言。
一次一个员工为了表现,在连续多次见他未果的情况下在别墅前蹲点。他从下午蹲到晚上,想在他下班回家时把他堵在门口,可一直蹲到晚上十点多也不见他回来。七点多,天麻麻黑的时候,原本安静的别墅里灯突然一下子全亮了起来,还伴着隐约诡异的女歌声传来,应该是老式唱片机播放的,因为他还听见摩擦磁碟的“吱吱”声,这一切仿佛是沉睡的别墅突然复活了一般。八点多,时在风还没有回来,黑的滴墨的森林衬得别墅的灯光尤为惨白,而周围除了那诡异的歌声再也没有其它声音,死一般的寂静,连山上最常听到的鸟叫虫鸣也没有。他心里开始打鼓,这时一旁的草丛出现一阵响动,这让他松了口气,觉得总算还有其他活物在。可突然窜出的老鼠吓了他一跳,这些老鼠一点也不怕人,直接朝他冲过来。他慌乱躲开,老鼠大摇大摆地从他面前经过爬进了别墅大门。这时头顶又突然响起乌鸦的叫声,阴森哀怨,听得让人从心里发寒。他捡起地上的石子扔上去,却又不见有乌鸦飞出来。就在他搜寻乌鸦的时候,“啪嗒”一声,锁扣打开的声音响起,原本锁住的别墅大门慢慢打开了一条缝隙,而周围除了他以外一个人也没有。环境虽然很诡异,但他还是没有被吓走,也遵守道德,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始终没有走进那道铁门,等到十点多见时在风还没回他也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