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在宫中伺候的人都知道,长宁候夫妇忌日的这天,乃慕世子的禁忌之日,这天惹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惹了他。
见到他都得绕道走,说不得就会因为你多看了他一眼,剜了你的双眼。
不说宫中伺候的奴才,就是宫中众多得脸的公主皇子后妃惹了他,也得小心闹得没脸。
要说凭什么呢?
凭得就是圣上的恩宠,宫里面谁不知道,圣上最宠的就是这位慕小世子,就连几位皇子都要往边上靠。
暮长幽将自己关在屋中,已近半日,院中伺候的人,全都缩着脑袋,没人敢上前。
屋子里传来噼里啪啦的摔打声,紧闭的门缝中隐隐的透出几分酒气来。
里面桌椅板凳摇晃咯吱作响,听着声音,也能觉察到,屋中的人此刻定然喝的头昏眼花,身子踉跄。
“拿酒来——”
紧闭的房门咯吱一声从里面打开,暮长幽长发凌乱,垂在面前的长发被酒水打湿,结着缕,双目迷蒙,脸颊泛红,手扶着门框,对着外面伺候的人,喝道。
“世子,您,您不能再喝了。”身边跟着伺候的侍人,小心上前劝阻道。
“你想死吗?”说出这话的瞬间,手中攥着的空酒壶唰的朝着那个说话的侍人砸去,若不是喝多了酒,手没了准头,只怕此刻那个侍人,就该头破血流了。
没人敢应声,已经送了好几壶的酒进去了,若是在继续送,喝出了事,圣上问了罪,死的也是他们。
暮长幽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有人动作,冷笑了一声,哐的一声推开门,摔门而去。
身后的几个侍从想要跟着,却被他猩红带着凶狠的双眸一瞪,顿时吓住了脚,没人敢上前。
暮长幽身子发颤,走路姿势不稳,可是脑袋昏沉却又清醒的很,他一人疾行到马厩,解开马缰,驾马飞驰而去。
宫中伺候的人缓过神来,再想去追,旷阔宫道上,那还见得到人。
暮长幽仗着酒性,快马疾行,出了城门,一路飞奔到了白塔寺,不顾寺外守卫的官兵劝阻,直接一脚踹开了寺门。
在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直接冲到了慕长情的住处,对着屋中抄写佛经的慕长情就是狠命一拳。
灌进肚中的酒水,似乎将他往日埋藏压抑的恨意全部激涌上头,四肢百骸血液翻滚,恨意滔天,这些此刻全部都化入他双拳铁掌之中。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做出那样丧心病狂、灭绝人伦的事。
他在心中拼命的嘶吼质问,酒气熏染的双眸泛着恨意与杀意,整个人犹如困在牢笼中的野兽。
慕长情定定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还手,任由他的铁拳落在身上,旁边伺候的松子,想要上前阻拦,却被暮长幽一脚踹到了墙边。
寺中听到动静的和尚僧人,围在了外面,明明披着僧袍,剃了度,点了戒疤,面上全无悲天悯人的慈悲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