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的没错，”陆煜回答道，“所以可以把沈云渊的病历给我了吧？”</P>

陶馨的脸色微变。</P>

“你说我必须是沈云渊的家属，才能查看他的病历，现在我们两个已经订婚了，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你还要怎样？”</P>

陆煜一阵急切地输出之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P>

办公室安静得可怕。</P>

陶馨终究是叹了口气：“你一定要这样……不能好好对待他吗？”</P>

陆煜愣了一下，脱口而出：“这个不用你管。”</P>

“哈……”陶馨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转身去开了保险柜，拿出了一个厚厚的档案袋。</P>

她把病历交给了陆煜。</P>

“给你。”</P>

陆煜接过来，没有马上打开，而是问道：“为什么……一定要有这样的要求，要我成为他的家属什么的。”</P>

陶馨解释说：“因为这属于他内心最隐秘的角落和最不堪的过去，你只有成为他的生命中的谁，才有资格打开。”</P>

她笑笑：“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沈云渊……他是个好孩子，我希望你能稍微善待一下他。”</P>

陆煜冷哼一声：“杀了那么多人，做了那么多卑鄙的勾当，但他依然是个好孩子？”</P>

“……”</P>

陆煜打开了档案袋，里面厚厚的纸，还有一个病历本。</P>

重度精神障碍。</P>

映入眼帘的六个字让陆煜愣了愣。</P>

他翻开了第一页。</P>

沈云渊，15岁，重度躁郁症、双重人格、肌肤饥渴、重度创伤应激、严重失眠、进食困难……</P>

当这些病症集中在一个人身上，然后汇集成“重度精神障碍”的时候，很难让人想象这个人的生活。</P>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P>

陆煜的手颤抖了一下。</P>

他很难和那个记忆里杀伐果断的人联系起来，也很难和这段时间黏黏糊糊的沈云渊联系起来。</P>

“很惊讶吗？”</P>

陆煜深呼吸一口气：“很难不惊讶。”</P>

而这些病症，叠加在了一个15岁的少年身上，并持续伴随到他成年。</P>

15岁，正常人上初中的年纪，而沈云渊，他在做什么？</P>

在陆煜的记忆里，沈云渊在端枪，在拿刀，在杀人……</P>

“很奇怪吧，现在分明看起来连枪都拿不稳的沈云渊，曾经也是一个一枪一条命的暗线老大呢。”陶馨说着。</P>

陆煜深吸一口气：“谁知道是不是装的呢？”</P>

“还真不是，你看这个。”陶馨向他指了一下。</P>

“双重人格。”</P>

“是的，因为有这个被他创造出来保护和陪伴他的人格，他才能成为那个杀伐果断的沈云渊。”</P>

“你是想说，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个人格做的？”陆煜微微皱眉。</P>

“并不是，”陶馨说，“沈云渊还是沈云渊。”</P>

“现在呢？”</P>

“他死了。”</P>

陆煜眼神一顿。</P>

“什么时候？”</P>

“就在沈家破产的那天，沈云渊来找过我，用那个特殊的人格。然后，他自杀了，目的是带走所有关于过去惨痛的记忆。”</P>

“……”</P>

“我只是想说……”陶馨面色沉重，“如果没有暗线里刀尖舔血的生活，沈云渊他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P>

陆煜久久没有说话。</P>

陶馨沉默了片刻：“对了，那个人格……他不是沈云渊，他有自己的名字，叫做炽羽。”</P>

“！！”</P>

陶馨笑了一声：“真稀奇啊，有生之年可以在陆总脸上看到这个表情。”</P>

——</P>

陆煜在公司的总裁办公室，一根一根地抽烟。</P>

“陆总，你还好吗？”于洲探了个头。</P>

陆煜已经戒烟很久了，他向来对会上瘾的东西感觉到厌烦。</P>

“出去。”陆煜淡淡开口。</P>

他摁熄了抽了一半的烟。</P>

陆煜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P>

那段尘封在遥远幼年时的过去。</P>

在还没有来到陆家的过去。</P>

甚至是在还没有见到沈云渊的过去。</P>

那时，他有一个代号，就是炽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