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让他恢复了一点理智，混乱的杂音也有些人声的模型。</P>

他努力伸手去够地上的平板，连手指被碎玻璃划破也毫不在意。</P>

总算抓到了平板的主体，他举起来，狠狠往地上砸去。</P>

清脆的声音之后，房间里是无尽的安静。</P>

沈云渊仰躺在地上，总算缓过劲来。</P>

他这是……做了些什么啊……</P>

仰头看着天花板，沈云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毫无征兆地摔掉了一个平板。</P>

挫败感和自责包裹着他，一阵阵从指尖和腹部传来的疼痛也让他格外难受。</P>

与之而来的是无尽的疲惫。</P>

明明刚刚醒过来没有多久，沈云渊又感觉到劳累和疲倦。</P>

听课也累，吃饭也累，动一下也累，眨眼也累，呼吸也累。</P>

沈云渊闭上了眼睛。</P>

再睡会儿吧，睡着了就不会累了。</P>

——</P>

陆煜是中午赶回来的。</P>

他本来只是想打电话确认一下沈云渊有没有好好吃午饭，就在打了无数次之后对方依旧没有接的情况下，选择了立刻回家。</P>

一路上，他的恐慌和不安几乎占据了他的整个情绪。</P>

于是，一打开家门，就看到沈云渊躺在客厅的地板上，一旁是已经摔得细碎的平板。</P>

“小渊！醒醒！”</P>

陆煜握住沈云渊冰凉的双手，这才看到他的指尖满是被玻璃划伤的小细痕。</P>

“嗯……阿煜……”</P>

沈云渊在陆煜的帮助下，非常艰难地坐起身。</P>

他望向窗外，看见外面艳阳高照。</P>

“现在几点了？你下班了吗？”</P>

“你别动，我去拿药箱。”</P>

陆煜小心地将他指尖的细小玻璃渣弄干净，涂了药之后裹上了创口贴。</P>

“不是说了不管是多小的事都要给我打电话吗！”陆煜厉声出口。</P>

他的脑子里一瞬间浮现出陶馨的话。</P>

你不会想那一天回家看到的是一具尸体吧？</P>

刚刚着实把陆煜吓了一跳。</P>

“我……我没……”</P>

沈云渊被陆煜严厉的语气吓到，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P>

“不是……我没有，就是突然……”</P>

沈云渊想办法解释自己的异样，却发现怎么样都找不到什么话解释。</P>

“对不起……”</P>

他垂下头，不敢抬头看陆煜，一遍又一遍地小声道歉。</P>

陆煜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语气的确很凶，而且满是责备。</P>

沈云渊现在本就属于随时在正常、抑郁、狂躁中切换，他这么做，无疑是雪上加霜。</P>

“不是不是，是我错了，宝贝，是我错了……”</P>

陆煜将他抱住，小心翼翼地哄着。</P>

“呜……没有……”沈云渊小声说着。</P>

一阵自责涌上陆煜的心头。他怎么也跟着情绪不稳定了？</P>

“是我的错，都怪我，我怎么能怪我的宝贝呢？”</P>

陆煜安慰似地安抚着他。</P>

“对不起啊，宝贝，原谅我好不好？”</P>

等到沈云渊看起来算是恢复正常，四肢的体温也回暖，陆煜才松开他。</P>

“走，跟我去公司。”</P>

陆煜说着。</P>

他说什么也不可能再任由沈云渊一个人待在家里了。</P>

“去公司做什么？”沈云渊抬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P>

“用开水浇发财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