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P>

这不过是暗线最平常的一项交易，那些人，是从各种渠道弄来的。</P>

大多都是平常且无辜的人。</P>

沈云渊坐在书桌前，手里拿起钢笔。</P>

他本来也是要将他们收下来的，交给他的母亲苏钰远，那些人也就得救了。</P>

即使救下的人只不过是暗线的受害者中微不足道的部分，但是，对于那些人自己而言，这样的拯救就是百分之百。</P>

这是沈云渊能够从卧底的生活里，最大程度获得成就感的事情。</P>

在这个时候，他最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坚持有价值。</P>

沈云渊在白色的卡片上写下了文字：</P>

【今天是我的18岁生日，我为自己准备了一场自杀，作为属于沈云渊人生最盛大的谢幕。】</P>

他顿了顿，抬头就看见了炽羽站在自己的面前。</P>

那个沈云渊凭借自己的记忆捏造的人格。</P>

“炽羽，你有认出自己来吗？”</P>

面前的炽羽人格点了点头：“一眼就认出来了。”</P>

沈云渊笑出了声，语气轻快：“你有想象过自己的未来长成这样吗？”</P>

“比我想象的帅一点。”</P>

沈云渊被他逗笑：“是帅啊，怪不得乌黎稀罕得很呢。从他的手里把陆煜抢过来，他的眼神都快把我盯穿了。”</P>

“倒是陆煜没有认出你来呢。”炽羽说道。</P>

“是啊……面具挡住了我的脸，他怎么认得出来我？再说了……”</P>

沈云渊的语气有些落寞：“他又不像我，只有我在与他分开后的日子里，日日夜夜地想他。”</P>

说完，沈云渊拿起笔继续写着：</P>

【然后我遇到了你，我的炽羽。一想到死掉之后的世界没有你的存在……】</P>

【我很鲜有地想活着。】</P>

沈云渊的眼前有些模糊，是被涌上来的情绪激起的泪花。</P>

【哪怕不是为了活着而活着。】</P>

【是为了爱你而活着。】</P>

他合上钢笔的盖子，拿着纸片，起身走到了碎纸机前。</P>

打开开关，碎纸机发出巨大的声音。</P>

他将纸片放了进去，盯着碎纸机将纸片碾成碎片。</P>

陆煜，无论你如何看待我……</P>

希望你好好地活下去。</P>

疲惫了一天的沈云渊，总算感受到了一丝困意。</P>

他很长时间伴有严重的睡眠障碍，眼下能够感觉到困倦，实在难得。</P>

沈云渊将卧室的所有安保设施检查了一遍，这才洗漱睡觉。</P>

他躺在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P>

不多时，再次睁眼，沈云渊的眼神和行为全然不同。</P>

炽羽人格短暂地占用了他的身体，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时候。</P>

他走到了碎纸机旁，打开了废纸篓，将碎纸片拿了出来。</P>

【是为了爱你而活着。】</P>

炽羽人格久久地看着拼好了碎纸屑。</P>

这个傻子……</P>

他无奈地将纸屑笼作一起，放进袋子里，藏在了书柜与墙的缝隙里。</P>

明明自己身处泥沼，还想着拉心爱之人一把。</P>

如果陆煜落入了乌黎的手里，会变成什么样子呢？</P>

一个真正意义上生不如死、丧失意识的工具。</P>

只可惜……</P>

炽羽人格带动着沈云渊的身体，重新回到了被窝。</P>

就拿陆煜最后看沈云渊的眼神来看，恐怕，陆煜丝毫没有思考到这一层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