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煜屈身跪在了椅子旁边，拿起绷带，小心翼翼地缠在沈云渊的手臂上。</P>

认真得像一个虔诚的信徒。</P>

他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地为另一个人做事，满脑子只想着怎么让对方舒服一点，怎么不弄疼对方。</P>

即使他的包扎技术并不娴熟，但他无疑比任何一个人都要认真仔细。</P>

“陆煜……”</P>

“主上，我在的。”</P>

沈云渊总算是闭上了沉重的眼皮：“如你所见……我现在，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P>

“主上受苦了。”</P>

“你要是恨我之前对你做的事……现在就可以杀了我……”</P>

“主上！”</P>

陆煜的手都顿了一下，声线拔高：</P>

“主上不要说这种话了好不好？”</P>

声音在空荡的诊疗室回荡。</P>

陆煜这才意识到，他竟然在水原大人面前大呼小叫。</P>

“抱歉……”陆煜的声音弱了几分。</P>

“为什么？”沈云渊别过头，“我当众让你扒了衣服……打你骂你……电击，还给你注射了x药剂……我在你那里，还算不上罪不可赦吗？”</P>

复杂的情感涌上心尖，陆煜垂下头，久久地没有开口。</P>

他只顾着一圈又一圈往沈云渊的伤口上缠绷带。</P>

沉默在他们中蔓延，各自的情绪在空气中慢慢发酵。</P>

“不是的……”陆煜回应道，他想起了外面的人的话。“如果您死了，我也活不了，君主大人不会放过我的。”</P>

回应他的，是沈云渊的一声轻笑。</P>

“你和他们……都一样啊，都不过是……仰仗我的势力，所以希望我活着，比我还要紧张我的生命……”</P>

“不是的，我不一样。”陆煜急切地反驳。</P>

“哪里不一样？”</P>

哪里不一样？</P>

陆煜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P>

因为他对沈云渊，有外面的人不一样的情感。</P>

他的主上毁了他。</P>

他的主上救了他。</P>

脖子上的细条还在有略微的反应。</P>

“我不一样，我是您的所有物，我的一切属于您……您亲手给我戴了……cho\/\/ker，我是您养的……”</P>

沈云渊看向垂头的他，微微皱了皱眉。</P>

“陆煜？”</P>

“不一样的，对不对？主上，我和他们不一样的！您是他们的水原大人，您是我的主上。”</P>

沈云渊闭上眼，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P>

“我要在这里睡一会儿，你出去的时候带上门。”</P>

“是我对不起您，我想在这里陪您……求您，我可以就跪在这里。”</P>

沈云渊低声说道：“我会睡很久，说不定昏睡个几天，你就一直跪在这里？”</P>

“别赶我走，主上……”</P>

那恳求的眼神，看起来是件多大的事情一样。</P>

“你还真是单纯……陆煜，我不是个什么好人……”</P>

轻轻松松就能上钩的年轻人啊，刚出象牙塔，根本没有经受过什么磨砺和毒打。</P>

沈云渊默默想着。</P>

就连他就可以轻松勾陆煜上钩，要是落在别人的手里……</P>

沈云渊不敢想。</P>

“我知道的，主上，我想陪着您。”</P>

“随你。”</P>

一瞬间的雀跃。</P>

陆煜双手枕在椅子上，也没有站起身。</P>

沈云渊暗暗叹了口气。</P>

“那边有椅子。”</P>

“主上，我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