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煜觉得痛苦并非来源于疼痛，更多地来自于心间。</P>

那层用来抵抗曲殇一行人的盔甲源于沈云渊，现在又被沈云渊毁得一点不剩。</P>

脆弱的身心，只需要轻微一点折磨，都能疼痛难忍。</P>

“陆煜，你知道吗？”</P>

“啊！”</P>

这种漫长加码的疼痛过于折磨和清晰。</P>

“人的感觉神经是有记忆的，”沈云渊说着，“等到下次，只要我一抬腿，你就会想起这段经历。”</P>

“呼……唔……”</P>

“就像你想到甜味的食物就会开始分泌唾液一样……”</P>

沈云渊伸手撑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P>

“不准低头，不准闭眼，”沈云渊缓声说着，“你要记住，这份折磨来自于你眼前的这个恶魔。”</P>

“呃！”</P>

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P>

这些天麻木的克制和隐忍让此刻的感觉变得更加强烈。</P>

沈云渊抽回手，站在了他的面前。</P>

他面前的陆煜看起来更加狼狈了。</P>

他突然意识到陆煜之前那个复杂的眼神是什么了。</P>

是仇恨啊……</P>

沈云渊闭上疲惫干涩的双眼，深深地叹了口气。</P>

那就好好恨我吧。</P>

让我不再成为你想要依靠的人，而是成为那个你痛恨的仇敌。</P>

你要为了战胜我一步一步跑到最高位去。</P>

沈云渊释然般轻笑了一声。</P>

这样也好……</P>

他先前的努力也不算白费。</P>

“私*就该有点私*的样子。”</P>

沈云渊一边说着，一边抽出别在腰间锋利的小刀，将陆煜身上的绳子全部割掉。</P>

完全不顾刀尖在陆煜的身上落下的细小血痕。</P>

“我的鞋脏了，给我擦干净。”</P>

陆煜没有动作，依旧垂头坐在椅子上。</P>

“需要我重复第二遍吗？”</P>

陆煜的手指动了一下。</P>

“你这是要反抗到底？”</P>

陆煜只是抿了抿唇，没有动作。</P>

“想清楚了，我的耐心有限。还想从这个房间里面出去，最好不要来挑战我的耐性。”</P>

如果永远被锁在这里，他将永远不可能有往上爬的机会。</P>

几经挣扎下，陆煜从椅子上挣扎着跌了下来。</P>

不过是受辱，这将会是他之后道路上的家常便饭。</P>

连这一点都没有办法忍受，谈什么野心和报复？</P>

这不过是沈云渊折辱他的方式。</P>

只是噩梦的开始。</P>

他的手指触摸上了那只本就没有什么灰尘的皮鞋。</P>

手腕处的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P>

指尖接触到皮质的表面，将那只皮鞋变得更加程亮。</P>

陆煜都不敢想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么狼狈和窝囊。</P>

“是我先前宠坏你了，才让你忘记了你的身份和地位。”</P>

高位者在权力和金钱的包装下，足够有资本趾高气昂。</P>

陆煜没有言语，只是垂眸用手指继续擦着皮鞋。</P>

隐忍和克制，积淀自己的势力并最终厚积薄发。</P>

这是他现在必须要做到的事。</P>

“被折辱的感觉如何？”</P>

陆煜垂眸的眼神波澜不惊，像是对沈云渊的话足够麻木。</P>

只有沈云渊知道，那不是麻木。</P>

那是一层厚厚的盔甲。</P>

是暗藏在心里的无尽的仇恨。</P>

是终究能够反噬到沈云渊身上，将他撕碎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