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靠在墙边，侧头就看到天窗外的火光。</P>

不需要多久，焚火就会被君主全部剿灭。</P>

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那么多人的牺牲都变得毫无意义。</P>

应该怪谁呢？</P>

他要是没有一次又一次虐待陆煜让对方对自己产生偏执的仇恨……</P>

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P>

错的人终究是他，他对不起焚火的所有人。</P>

自责、愧疚，直至崩溃。</P>

疼痛逐渐变成了麻木，沈云渊逐渐丧失了知觉。</P>

一切都完蛋了。</P>

因为他对陆煜的信任，养虎为患，还将对方从自己的身边放走。</P>

他本以为陆煜会真的离开，离开他，离开暗线的一切，安安静静的生活。</P>

他早该意识到的。</P>

陆煜能够从君主的手里安然无恙地逃离回到他的身边，一定是和君主有了些什么勾当。</P>

果然，炽羽才是最了解陆煜的……</P>

炽羽一语成谶。</P>

陆煜成为了他的敌人，成为了焚火的敌人，为君主卖命。</P>

崩溃的意识逐渐让沈云渊变得恍惚。</P>

沈云渊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无论是身体的，还是心口的。</P>

他的四肢开始变得冰凉，心跳也变得异常艰难。</P>

窒息感将他吞噬，呼吸变得格外困难。</P>

难得地，沈云渊并不反感发病的感觉。</P>

肺部像是被捏住，沈云渊再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再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P>

沈云渊扯出一个释然的微笑。</P>

就这样死过去吧。</P>

“主上！”</P>

沈云渊感觉到自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P>

不过，也无所谓了。</P>

淡然的绝望之下，那份温暖迟迟到不了心里。</P>

沈云渊颤抖的手摸到了自己的手枪。</P>

他的身上没有带急效药，能够摸到的不是救命的药瓶，而是这把能够要了他的命的手枪。</P>

“呜……咳。”</P>

沈云渊艰难地给手枪上了膛。</P>

“小渊！”“主上！”</P>

两个声音共同在沈云渊的耳边响起，然后揉进了炮火声中。</P>

恍惚间，沈云渊看到了两个无比相似的人。</P>

半透明的人影炽羽，还有陆煜。</P>

真神奇……</P>

沈云渊混沌的意识转出了这个想法。</P>

不同时间线的两个人，竟然在这个时候共同出现了。</P>

陆煜的手摁住了沈云渊手中的手枪，而同时炽羽的人影也将手摁在了手枪上。</P>

那两只手像是重合在了一起。</P>

要是平时，炽羽是不可能摁住沈云渊想要自杀的手枪的。不过现在，因为陆煜真实地摁住了他的手，才让沈云渊没有办法把手枪抬起来。</P>

沈云渊没有更多的力气反抗陆煜的力量。</P>

“炽羽……”</P>

沈云渊迷迷糊糊地喊出这个名字，模糊的音节没有让陆煜分辨出来他在说什么。</P>

“什么？”</P>

“陆煜……”</P>

陆煜这次听到了沈云渊在喊自己的名字。</P>

沈云渊松了力气，颓唐地闭上了眼睛。</P>

眼泪滴落，最后的绝望和崩溃将他撕碎。</P>

陆煜慌忙凑过去，探到他的鼻息格外微弱。</P>

“主上，呼吸，张嘴。”</P>

任由着陆煜怎么呼喊，沈云渊都没有选择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