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轻神色恍惚地站在门口:“哥哥,我做噩梦了……”</P>
陆沉愣了一瞬。</P>
“你可不可以……在我房间坐会儿,等我睡着再走啊?”她的眼神很是迷蒙,明显还在醉酒。</P>
陆沉脸上的神情很是温柔和怜惜:“嗯,你睡着我再走。”</P>
尤轻闭着眼睛躺回床上,一沾枕头就晕眩得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P>
陆沉坐在床沿,抬手按灭了灯,在微弱的光线下注视着她隐约的轮廓。</P>
半晌后她嘟囔不清的声音响起:</P>
“哥哥……我小时候……做噩梦……都到你房间睡觉的……后来你就不让我进房间了……”</P>
陆沉捏紧了被子,正想解释一下,就感觉到尤轻抓住了他的一根手指。</P>
“是不是因为我们没有……”她意识不清地说着,话语也零零碎碎不清晰。</P>
陆沉抿了抿唇克制着自己,却在下一秒就将她的手捏在了掌心。</P>
软软的,小小的。</P>
跟记忆里牵她时一模一样。</P>
晕晕乎乎地,尤轻感觉到陆沉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掌很大很有力,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能够包裹住她。</P>
温度暖暖的,像泡在溢满热水的浴缸里。好像所有的恐惧不安都离她远去了,只有温热的水包围住全部的她。</P>
在意识彻底陷入混沌前,尤轻的脸上带着一片安然的笑……</P>
陆沉静坐在暗夜里,棱角分明的五官似乎都柔和了起来。纱帘被风轻轻撩动,有斑斑点点微弱的光洒进来。</P>
偶尔能隐约看得见她柔美的脸庞。</P>
听着她逐渐平缓清浅的呼吸,他心里的波澜却慢慢荡漾开。</P>
这几天以来,她的异常令他感到很不安,仿佛出差前那一周的亲昵是一种短暂的错觉,她像是逐渐要与他生分了。</P>
可今晚,他又感受到她对他的依赖了。她甚至还在埋怨他不让她进房间。</P>
陆沉转头看了眼她隐约的轮廓,唇边弯出点弧度,眼里再次溢出绵绵的柔情。</P>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软软嫩嫩的。他又捏了捏她的手指,纤细娇柔的。最后再次将她纳入掌心,完全包裹住。</P>
这种感觉使他沉迷,他不想就此结束,所以他干脆坐在了她床边的地毯上。</P>
陆沉微曲着长腿靠在床沿,高大的身形即使坐着也很有存在感。他把左手搭在膝上,右手臂放在床上捏着她的手。</P>
墨黑幽深的眼睛望向窗外。</P>
白色的薄纱上映射着银杏树的枝丫,一簇一簇的细碎叶片像一幅墨色的画。</P>
一种极致的静美展现出来。</P>
直到天蒙蒙亮了,那幅墨色的画看不见了,他再次捏了捏她的软嫩的手心,最后才唇角带笑地离开她的房间。</P>
宿醉的清晨。</P>
尤轻恍惚地坐在餐桌边。</P>
“哥哥,你是不是等我睡了才回房的啊?那你比我睡得还晚啊!怎么还能爬起来做早餐啊……”</P>
她望着陆沉眼眸深邃清醒、神情平淡自如的样子,再次感叹他真是十年如一日地自律又冷静啊!</P>
相比较而言,自己实在懒散。</P>
陆沉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温声回答:“可能是因为我没喝酒。”</P>
尤轻伸手接过茉莉奶。</P>
他下意识看了眼她白嫩的小手,瞬间就想起把它捏在手里的触感,不自然地动了动手指,然后立马移开了视线。</P>
出了她的房间后,陆沉就开始意识到自己放任了对她的沉溺。</P>
他放纵自己与她待在同一个房间一整夜,可她不知道这些。</P>
他利用了她对他的信任和依赖。</P>
像很多年前,他不择手段地以监护人身份把她禁锢在身边一样。</P>
陆沉突然不敢去看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