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既然跟各处熟悉,此事便交予你,咱们在宫中仰仗着内务司和各处,紧要处伺候的人到底要妥帖些,才能安心。”</P>
“您说的是,日常用度都要打他们手里过,要是不放心,咱们的日子就没法过了。”</P>
贤妃嗓子略有些嘶哑,脑子却越发清楚。</P>
唐如玥满意地点头,转向右侧的淑妃,道:“哀家记得你有个表哥在近卫当差?”</P>
“回母后,是臣妾外祖家二舅舅的三哥哥,听家里说受先皇恩封,在乾清门做了个一等侍卫,臣妾在宫中不曾见过。。”</P>
淑妃老老实实地回禀,丝毫不敢隐瞒。</P>
唐如玥隐约觉得有一丝怪异,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想了想,方才说道:“既是血亲,总比外人来的可靠,就让他去查禁卫,不管是御前侍卫,还是护军,都要给哀家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P>
听到她的吩咐,淑妃明显松了一口气,紧绷的双肩缓缓放松下来。</P>
“臣妾遵旨。”</P>
禁卫的职责就是护卫宫门,查人这种事儿对他们来说陌生却不难。</P>
有贤妃在前,淑妃现在只觉得为难表哥,总比为难自个强。</P>
该吩咐的都交代下去了,唐如玥面上露出些许疲色,淑妃和贤妃见状,连忙告退,只是离去的脚步略显焦急。</P>
待到大殿中再无外人,唐如玥颓然靠向身后的椅背,指尖揉捏眉间,缓解紧绷的眉头。</P>
身后传来轻巧的脚步,一双修剪整齐干净的手轻轻搭在她的头两侧,不轻不重地按揉着。</P>
唐如玥没有回头,径直开口问道:“各家府邸安插的人手可有回报?今日这番戏码,到底是哪位的手笔?”</P>
清亮的女声不紧不慢地开口,语气中透着关心:“还未回报,各家府邸皆没有消息流出,主子放心,他们要是有动作,逃不过咱们的眼线。”</P>
感受到头上传来的力度,唐如玥惬意地眯上了双眼,心中却片刻不停地盘点着名单上的诸人。</P>
南烛垂眸看着她眉心的紧皱,忍不住叹了口气。</P>
“家里有国公爷坐镇,定不会出差池,宁家那边也早有安排,不会让人钻了空子,这两处只要不乱,咱们总归有余地。”</P>
唐如玥不像南烛那样轻松,她见过太多屠龙勇士终成恶龙的故事,权力对人性的侵蚀从来都经不起考验。</P>
至高皇位,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如同罂粟。</P>
明知是深渊,也无法不与之沉沦。</P>
她问道:“兄长今日在做什么,可有空进宫?皇帝今晚就要出城,总要跟家里打声招呼,明日早朝少不了波折,他身为首辅总要心中有数,才能安然面对。”</P>
“大爷今日未曾外出,不如奴婢让人去传信?”</P>
唐如玥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南烛悄然退出大殿,来到后院。</P>
不多时,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扑棱着翅膀飞向宫外。</P>
一个时辰后,唐如瑾的轿子就到了宫门口。</P>
兄妹二人秘密商谈。</P>
是夜,宫中各家府邸都接到了皇帝突发疾病的消息。</P>
夜幕下的京都因此变得格外热闹,许多朝臣的书房彻夜长明。</P>
唐家,宁家,亲王宗室的府邸频繁有人进出,直到夜半三更都不曾停歇。</P>
暗潮汹涌的京都,一辆青顶的马车悄然驶出了城门,向着西北疾驰,身后扬起片片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