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在一旁听着,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嘴角微微抽搐着。</P>
他心中泛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情绪。</P>
如果方云井真的被送去陈家,那岂不是等同于送他去死?</P>
为了那一千两银子,妻主恐怕真的会毫不犹豫地答应。毕竟,她们家还欠着张屠夫二百两银子呢。</P>
方云井站在一旁,身体微微颤抖,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奶奶,求您别卖我好吗?我还有两年才成年呢!我可以为家里做很多事情的,我可以种地、砍柴、挑水、喂猪、割猪菜……什么都行!我会女红也能绣帕子去街上卖的!”</P>
方云芬眉头紧锁,她心里也是矛盾的。她当然不想卖孙子,毕竟这传出去实在不好听。</P>
可是眼前这二百两的债务像一座大山压在她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P>
如果不嫁方云井,那又该怎么办呢?</P>
她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沙哑:“哎,明天就去跟陈家谈吧。这样你也能有去庆州的盘缠和读书的费用了。”</P>
方云井闻言,眼眶瞬间湿润了。</P>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奶奶,我是您亲手接生的啊!您把我捧在手心里,为我取名方云井。您真的忍心把我送进陈家那个火坑吗?陈员外已经克死了三十多房媳妇了,您真的忍心让我去送死吗?”</P>
方玉蓉也忍不住跪了下来,双手紧紧握住方云井的手,眼中充满了哀求:“对呀,娘,他是您的亲孙儿啊!您怎么能忍心看着他去送死呢?”</P>
王氏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孙子孙女,心中一阵绞痛。</P>
她当然知道陈家的恶名昭彰,可是眼前的困境又让她别无选择。</P>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P>
可是当她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也无能为力。</P>
“妻主,我…” 王氏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颤抖,他的目光在方云芬的脸上游移,希望她能体恤到他这些年为家里的付出,看在他的面上不嫁方云井。</P>
方云芬皱起眉头,瞥了一眼王氏,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怎么?现在你也开始对我的决定有意见了吗?”</P>
方大苗见自己母亲确实有些动容,心中一紧,但她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P>
她掐了一下大腿,眼泪立刻哗啦啦地往外流,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娘啊,你看看我,没了爹,就剩下子雅和她弟弟。弟弟还小,总不能让他去陈家吧!可子雅是家里唯一的继承人,我们不能让方家绝后啊。妹妹自己生不出女儿来,难道她不该为家族的继承人出点力吗?”</P>
方云井站在一旁,听到方大苗的话,心中涌起一股不安。</P>
“奶,要是…”</P>
方子雅想说点什么,方云芬打断了她的话。</P>
“行了,大苗,子雅,你们也不用再说了。此事我自有决断!” 方云芬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明日我便去找陈员外谈谈,最好能多要二百两,还了债,咱们还能供子雅读书,再换个瓦房。”</P>
方云井闻言,心中一阵绝望。</P>
“奶,我不嫁,我…”</P>
他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二,却又怕方大苗会打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