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人头攒动,过道上变得拥挤,空气的也变得难闻起来,有汗臭味,有脚丫子味,耳边还有源源不断的嘈杂声。</P>
“老板,你怎么来了?”经过普通车厢,曹阳看到了许可,站起来跟她打招呼。</P>
他旁边三个乘客,听到曹阳的话,都对许可投来好奇的目光,不明白曹阳口中的老板是何意?</P>
“你坐着吧,我去看下陶舅舅他们。”</P>
“哦~好。”</P>
许可继续往车厢的那一头走,所过之处,都是好奇打量探究的眼神。</P>
距离洗手间越近,车厢的秩序也越来越混乱,乘客们都在往那一头张望,还传来大家断断续续的议论声。</P>
“听说前面有人耍流氓。”</P>
“嘘~别瞎说,光听那女人一面之词,你们就断定人家对她耍流氓了?”</P>
“就是,我看那男同志一身正气,不像是那样的人。”</P>
许可越听眉头蹙的越紧,一身正气?耍流氓?不会是说陶舅舅吧?</P>
看着前面人头攒动,许可慢慢的挤了进去。</P>
在人群的中间,洗手台的旁边站着三个人。</P>
陶震东俊脸漆黑如墨,他眉头紧蹙,身型笔直的站在那里,衣袖被一个哭哭啼啼的年轻女人死死拽着。</P>
陈默站在一旁,左手拿水果,右手拿杯子,紧皱的眉头都能夹死蚊子了。</P>
“怎么了?”</P>
听到熟悉的声音,舅甥俩仿佛听到了天籁,一脸欣喜的向着许可看去。</P>
低着头哭哭啼啼的女人,也瞬间抬起了头。</P>
年轻女人五官清秀,柳眉杏眼薄嘴唇,皮肤暗黄,身量中等,绑着两根黑黝黝的麻花辫。</P>
“小可,我在洗水台上洗水果,她从身后经过,我转身的时候不小心碰了她,她非说我耍流氓,要,要我对她负责,不然就要去告我。”陶震东说完,看都不看眼前哭哭啼啼的女人。</P>
他是真怕这种不管不顾的女人,对她大声说话就哭,想要把衣袖抽出来,一动就说他耍流氓,这都是什么事啊?</P>
他在部队十几年,最讨厌处理跟娘们有关的事,真是想起来就头疼。</P>
“你通知乘警了吗?”许可这句话是对陈默说的。</P>
“啊,还没。”事情才发生五分钟,他还没想起找乘警。</P>
“赶紧去。”许可走到他身边,接过陈默手里的东西。</P>
听说要找乘警,年轻女人明显有些慌乱,可转念一想,只要她咬死这男人对他耍流氓,就算找来乘警,她也不怕,这可是她好不容易看上的男人。</P>
她今年都二十四了,在她们村是名不副实的老姑娘。</P>
三年前被人退亲后,就再也没人上门提过亲,她再不找个人嫁了,家里就要把她嫁给邻村四十多岁的老鳏夫了。</P>
看着陈默走开,许可将东西放在水台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你可知道诬陷军人是什么罪?”</P>
年轻女人柳琴琴猛然抬头,军人?她拽着的男人是个军人?她的手指有些颤抖,眼尾也渐渐泛红,这次她是真的要哭了。</P>
许可走上前,趁着她松懈,拍开了拽着陶震东的衣袖,一张小脸满是冷意,“你到底是有怎样的自信,能说出眼前的军人耍流氓的话?追他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且个个长得比你好看,你觉得,他会对你耍流氓?”</P>
陶震东,“……”外甥女,我知道我优秀,可也不用说的那么夸张,我都被你说的不好意思了!</P>
“天,这同志是个军人?”</P>
“对啊,军人怎么可能会做那样的事?”</P>
“是啊,这姑娘不会是看他长得好,故意讹他的吧?”</P>
“肯定是。”</P>
柳琴琴听着大家的议论声,小脸变得煞白,身子也在微微颤抖,她真的不知道,如果知道这男人是军人,她肯定不会这样做。</P>
她这次坐火车,是去温州的姑姑家,那男人从普通车厢经过,她老远就看上他了。</P>
见他穿着体面,人也长的俊朗,还洗那么多精贵的水果,认定他家里的条件肯定不错,就想借着耍流氓的由头赖上他的。</P>
年轻女人一直不肯开口,许可又给她下了一剂猛药,“你可知道,诬陷军人会被处于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等乘警来了,查明情况后,你将会被带走。”</P>
听了许可的话,柳琴琴最后的一道心理防线也崩塌了,她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嘴里还在念念有词,“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P>
这个时候,陈默带着乘警也过来了。</P>
乘警了解一下情况,陶震东掏出了他的军官证,两名乘警看了眼证件,对着陶震东敬了个军礼,就将地上的女人带走了,陶震东当然也要过去做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