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有人如此在意过她?母妃早逝,在那尔虞我诈的皇宫里,每个人都不过是等着看她笑话罢了。即便是宠她纵她的父皇也不过是因为有愧于母妃而已。又有谁会真正将她放在心上呢?盛华心下不由得一软,鼻尖泛酸,却只是咽了咽喉,凉凉一笑作罢。
“如今四下无人,殿下不必作戏了。”
闻言,公夏世眸色渐深,神情是盛华常见的阴寒得瘆人冷酷。良久不语,公夏世执拗地看着床榻上虚弱的女子。末了,轻叹一口气,声音沙哑低沉,“在你看来,我原是在作戏。”
盛华昏昏沉沉,看见公夏世的神色竟与平日里的有所不同,一时之间不知回答些什么。
公夏世却也不难为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若是知晓你见了他竟越发病得重了,我便不让他来了。”
盛华半躺在床榻上,静静地看着公夏世,淡淡一笑,轻声说了句:“无妨。”
公夏世愣愣地看着病中的盛华,微散的长发稍有些凌乱地披散在肩头,脸颊上有两抹异样的潮/红,淡淡笑开,那盛世的韶华也不及形容她半分的尔雅。
“公夏世,不要爱上我。”她看着公夏世怔神地看着自己,忽而笑得妩媚动人。
公夏世终于明白,为何大宁会流传着关于她的一句盛言——盛世韶华江山昭。原真有些女子,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也毫不为过的。
公夏世近来国事缠身,已许久不见人影。盛华风寒方愈,甚是嗜睡。早早地便把满屋子的侍女打发出去,连素来近身伺候的灼儿和阿律也不例外。
“父皇素来生性多疑我是晓得的,只如今我又明白了一点,他定然也是心狠手辣的。如若不然,当初又如何狠得下心将我的母妃——他最爱的女/人置之死地呢!”霎时间静下来的内室里,盛华一个人坐靠在暖榻上,也不知和谁说话,自嘲地笑了笑,“我若不能活着回宁国,他定然会让我死在塞漠的罢?我若是死了,旗族便没有了要挟他的筹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