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发生的许多事情,似乎都胡离无关。
一些贬庶,一番政乱,几声怨诉,归根到底是因那一夜而起,但与起初迷糊入局的胡离,以及后来仍旧囚在府里安然而过的胡离,似乎都没有多大干系。
不久之后的某一天,在用晚膳的时候,阿爹在那位被赶离京城并且永世不得入京的侍妾身上,安上了“愚蠢”二字,顺便对她的义父,即那位被贬去戍边的威武大将军发表了一回感慨:“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胡离低头认真扒碗里的饭,没有言语。
府里的丫鬟仆妇们三不五时聚在一处,偶尔也会道上这么一两句:
“也不看看我家小姐是何样人物,等闲也敢招惹的!”
“听说被赶出了京城,九族之内此生都不得入京,算是彻底败了,也是可怜。”
“只怪得自己鬼迷了心窃,整个皇城里谁不晓得咱们府上的这一位,就算在皇帝老爷心里,那也是心尖尖上的人物。”
是的,他们都看到了,连夜赶来守在胡离床边上的,除太子殿下之外,还有皇帝陛下。
别说是他们,便连胡离自己都惊呆了。胡离不过躺在莫念怀里眯了一小会儿,再醒来时,已是晨光乍现,满满一屋子关注的眸光,冷的暖的急的缓的……不过,胡离最想要的那一道,却是不在了。
将胡离搂在怀里的那个人是华朝天子。
十年。胡离离开这个怀抱已将近十年。
可是胡离不晓得,这般失而复得,到底是上天的恩宠,还是命运的棋局。
后来,太子走了,皇帝也走了。
日子照旧如往常一般混混沌沌地过,并未见有什么不同。
可是又很有些不一样了。
清早,墨墨替胡离梳妆时总会顺便道一句:“小姐,太子殿下昨日又送了好些珠宝首饰过来,我挑了一支精致小巧的碧玉簪子,替你挽上可好?”
胡离下意识便道:“不好。”
墨墨惊诧不已:“为何?”
胡离倒被问住了,不好便是不好,还非得要道出个什么原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