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缓缓向前荡去。
撑船的篙子被扔在一旁,没有人去理会。
胡离们俩谁都没有说话,似都不想打破这一刻的恬静。
许久,耳边传来一些胡乱的声响,似马蹄,又似金戈相撞。
胡离推了推莫念:“是什么声音?”
这一回,他顿了许久,始终也没有做声。
耳边渐渐响声如雷,不仅是马蹄,不仅是金戈,还有行军的如雷战鼓。
胡离急了,万分焦急了,扯着他喊:“发生了何事,到底怎么了?”
他揽过胡离,继续将胡离圈进怀里,道:“一早我便说过,你怎知我不是为了你。”
胡离脑子里乱成一团,死活也理不出个头绪。
莫念叹了一声,那般低沉,那般好听,他道:“傻胭脂,你以为子期怎舍得让你平白到我这帐中来,不过是我用秦军的兵符和他换的。我们约好了,乌江结冰的那日,便是秦军招降之时。”
“招降?可,可是,你不是说乌江没有结冰么,还,还有,这,这舟子……”
“就不兴我让将士们凿个几里出来么!”
胡离想笑。
这天底下终于有个人将胡离看得比江山还重。
可是唇角,却无论如何也上扬不了。
胡离将头轻轻地枕上他的肩膀。
有泪,缓缓而下。
他将胡离搂得更紧了些,轻声道:“别怕,咱们很快就可以回家了。以后,咱们买一户小院,我会打猎,还可以去教书,公子秦还的名声可不是白混出来的。而你,就在家相夫教子好了,闲了便弹弹琴,煮煮茶,这样可好?”
指夹深深地嵌进了掌心,一片氤氲,胡离颤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