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裕一直盯着江尧，从擦脸上的伤口，到他用万红花油擦手杆上的淤青。</P>

“酒醒了？”</P>

“没……”</P>

“看样子是醒了。”</P>

“为什么？”</P>

“醉酒的人，才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P>

他将她的衣袖放下，又处理着手上那几个咬痕，“疼吗？”</P>

“疼。”</P>

“打架的感觉怎么样？”</P>

“挺爽的。”</P>

说着，苏裕自己都不好意思地笑出了声。</P>

“我体会到了陈颂的快乐。”</P>

江尧本还无奈地笑话着她，倏然反应过来什么，挑了挑眉。</P>

嘴角一下就拉了下去，眸子深不见底的黑。</P>

“嗯？你体会到谁的快乐了？”</P>

“陈颂啊。”</P>

苏裕不明所以，以为江尧是不是忘了陈颂是谁，还好心提醒了一句：</P>

“就你俩高中一直厮混在一起的那个？”</P>

“厮混？”</P>

“对啊。”</P>

江尧微微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吁出，有些烦躁陈颂这个名字。</P>

“再给你一次机会，谁的快乐？”</P>

他嘴角勾出一抹淡淡地假笑，定定地对上她的眼。</P>

苏裕这次没答话，努力思考着哪里不对，是提了陈颂的名字吗？陈颂的名字……</P>

“你，你的？”她试探性地问了问。</P>

江尧这才恢复神色，假笑终于自然。</P>

她知道这事儿算是过去了，就是……很幼稚。</P>

“我能处理的地方，都处理得差不多了。</P>

待会儿回房间，自己再检查下身上哪里还有淤青，自己能行吗？”</P>

他利索地收拾药箱，又有些不太放心地抬眼问她。</P>

“可，可以。”</P>

可不可以，她都只能说可以，难道还能让他再处理不成。</P>

江尧没再多问，将她手里临时制作的冰包接过，握在他的手心，敷上她脸的另一边。</P>

“我来吧，冰。”</P>

她就靠在椅背上，听着周围嘈杂的交谈声，夜里风吹的簌簌声，感受着中心火堆传来的一点点暖。</P>

许是太累，也许是好久好久没有这么认真打量过他的脸。</P>

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P>

江尧将冰包拿走，替她拢了拢垂下的发丝，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耳畔。</P>

拇指转而移到她有些破相的眉眼，慢慢地抚摸着。</P>

像是要抚平她的一切不安和烦扰，眼里荡漾着温柔。</P>

既有难以言表的缱绻情意，又有饱经沧桑后的感伤。</P>

“看来是真还醉着……”</P>

他小声呢喃，声音低沉撩人。</P>

不过须臾，江尧收回那绵绵情意的目光，瞥见放在露营桌上她的手机。</P>

仅仅片刻，似是做了一个十分沉重的决定，将它拿起。</P>

……</P>

苏裕一口气睡到日上三竿，太阳在山顶探出了头，院子里的雪也化了不少。</P>

脑袋嗡嗡直疼，被尿意憋醒。</P>

“你昨天是喝了多少？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P>

突然听见一道女声，吓得她在被窝里一哆嗦，睡意瞬间消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