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情况很不好，感染严重，需要转IcU。这是知情书，请看过后尽快签署，越快越好！”</P>

严乔生顿时有些腿软，被一直守着他的向斌扶住。</P>

严乔生看向沈漠，“小同志……转IcU……是不是就快不行了……”</P>

沈漠抿了抿嘴，终于学会了委婉，“这只是一种隔离治疗方式，是为了避免更多感染吧！我们一起帮你看看这什么书，抓紧签了给孩子治吧！”</P>

严乔生有些惶然，却下意识地想到一个问题，叫住了转身离开的护士。</P>

“护士，请问那什么cU贵吗？”</P>

护士耐心解释道，“IcU肯定是比普通病房贵的，毕竟要上各种仪器来维持和观察患者生命体征，费用上提前做好准备吧。”</P>

护士走后，严乔生彻底瘫在了地上。</P>

他的脑中完全忘了他问那个问题的初衷，只剩下刚刚护士所说的“维持……患者生命体征”的声音在回荡。</P>

他家柱子终归还是要走到这一步了吗……</P>

他们是不是……真的做错了？</P>

是不是听小同志的，一开始就让救护车把他拉走，就不会到现在这一步？</P>

又或者他们该看好他，不让他掉进水库里，是不是就不会……</P>

沈漠叫了他两声，见他始终眼神呆滞，索性用力拍了拍他的脸。</P>

“严大哥！你……你振作点！柱子还等着你给他治病呢！”</P>

严乔生听到儿子的名字，眼珠缓缓转动，定睛在沈漠那张年轻的脸上。</P>

他的柱子，是不是再也没有机会长成这样的大小伙子了？</P>

“小……小同志，你说……柱子会不会怪我和他娘没救他……”</P>

沈漠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用力钳住严乔生的肩。</P>

“柱子还活着！进IcU代表他能接受更好的治疗！你再耽搁下去，就真的只剩下后悔的机会了！”</P>

耿炳杰和向斌上前用力搀起严乔生，向斌把笔塞到他手里，握着他的手紧紧攥住。</P>

“柱子……没死！进IcU还……还有的救！”</P>

“钱……钱不够……哥几个凑！”</P>

“严……大哥，签字！”</P>

严乔生感受着握住自己的那只小而有力的手，眼前模糊。</P>

他挣开两人的搀扶，自己站稳了。</P>

用衣袖猛地一抹眼睛，迅速看起知情书来。</P>

这几个消防兄弟说的对！</P>

他家柱子还有活的机会！</P>

他们夫妻俩还有弥补的机会！</P>

他们治！</P>

就算要卖血卖肾他也认了！</P>

周一的地铁公交上，一则社会热点新闻悄悄爬上了社畜们的手机屏幕。</P>

“天哪！这几位消防员还真是在做好事！”</P>

“你说医院那个扇耳光视频吧？”</P>

“对吖！昨天我看到的时候还跟着骂来着！不行，我得赶紧去云道歉！”</P>

邱梓萌好奇地瞥了一眼说话人的手机，迅速在自己的屏幕上点点点。</P>

很快，她就看到了那则地方新闻中明显不同视角的几条视频。</P>

“消防员对患者家属扇耳光”、“患者家属激动下跪”、“消防员IcU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