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了一下午,陈曦拎着箱子下了车,她看着村口那条已经铺了砖头的路,情不自禁露出了一抹笑意。
“嗯?小姑娘,你来找谁?”老人家拄着拐杖,疑惑的问了一句。
她眼角微湿,“王伯,您不认识我了?”
这一声“王伯”把老人家叫懵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你,你是小曦?姜家的外孙女?”
“是,是我。”
“哎哟,你都多久没回来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陈曦赫然笑道:“王伯,我外公外婆在家么?他们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王伯表情变幻了一下,“小曦啊,你外公本来身体就不怎么样,去年摔了一跤,没能撑得过来,已经去世了。”
“什么?那我外婆呢?”
“她倒是没什么,但老头子一走,精神状态也没以前那么好了,而且家里没什么积蓄,饿一顿饱一顿的。”
“怎么会这样,我走之前明明给他们寄了几万块生活费的。”那时候她决定要出国,知道陈家肯定不会管他们,所以跟李承言借了三万块钱寄到了这里。
王伯一头雾水,“生活费?没这事儿啊,我们村子这几年除了你,都没什么生人来过。”
陈曦提着行李箱的手攥的有点泛白。
是陈柔!
那时候自己还不知道陈柔是那种心肠歹毒的人,所以把这件事交给了她去办,现在看来,那三万块钱肯定是被她独吞了。
调节了一下情绪,她挤出了一抹不算太好看的笑,“我知道了,谢谢王伯。”
“不用客气,快回去吧。”
陈曦点头,依着记忆里的路找到了那处小院子。
冬天到处都是萧瑟的氛围,这处小院子也没什么不一样,中间那颗枣子树已经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几个断了腿的小板凳随意丢弃在角落,杂草长出了很高。
深吸了一口气,她走进了屋子,冷的手脚发颤。
从前妈妈带她来的时候,外公总是会烧几个炭盆,家里比空调还要暖和,现在老人家已经不在了,到处都是冷冰冰的。
“咳咳咳,谁,谁在外头?”
听到苍老又熟悉的声音,陈曦差点哭出声来,她抹了把眼睛里的雾气,迅速进了里屋。
老旧木板床上,年迈的老人已经瘦成了皮包骨,手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海碗,里面装了些野菜叶子,光是看着就知道很难入口。
“外婆,是我,我回来了。”
老人家睁着浑浊的双眼看了她会儿,情绪逐渐激动了起来,“你,你是小曦?!”
陈曦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是,我是小曦,外婆,我回来晚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几年都不回来看看我们,你外公走的时候还念叨着你。”老人家一边说一边哭,眼泪糊了一脸。
“是我的错,对不起外婆,真的对不起。”
她答应过妈妈会好好照顾他们,最后却弄成了这样,心像是被刮了几刀一样的疼着。
祖孙两人抱在一起哭了半天,老人家情绪平复了不少,枯槁的手依旧紧紧抓着陈曦,“小曦,你这些年都去哪儿了?有没有受委屈?”
“出国了,学了点本事回来,以后就算不靠着陈家也能好好活着了。”
“唉,当年你妈妈要嫁给陈泰涛的时候,我就不同意,要是当时听话,何至于落得这么个下场,还连带着你也……”
“外婆,咱们不提这个,我现在挺好的,已经是很厉害的设计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