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家陪着奶奶。”小家伙捧着她的脸，心疼不已道，“妈咪瘦了好多，也憔悴了，是因为跟爹地吵架么？”

“他跟你说了？”陈曦抹了把眼角雾气。

“我猜的，爹地总是待在公司不回来，偶尔出现，脸上也没个笑影。”

“这次是我的错。”

小家伙摇摇头，“是我的错。”

“什么？”

“我总是希望爹地和妈咪在一起，却没有顾及你们的想法。”

陈曦愣了一会儿，“你不希望我们在一起了么？”

“当然希望，可是应该建立彼此喜欢的基础上，妈咪，你根本没有想过跟爹地结婚，对么？”

“我……”

小家伙叹了口气，“妈咪该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做自己喜欢的事。”

“我很喜欢莫先生。”

“可是爹地不能永远偷偷摸摸的谈恋爱。”

“莫默，我想过跟莫先生公开关系，但那天王富咄咄逼人，还说出那么下作的话，真的不是可以公开的好时机。”

“我明白。”小家伙拥抱了她一下，“妈咪自己好好考虑吧，我先回去了。”

天色已经有点黑，陈曦不放心小家伙一个人回去，“我送你。”

“不用的，司机叔叔在楼下。”

“那好吧，你到家给我发个信息。”

“嗯。”

莫默背着自己的小书包下了楼，他坐进车内，费力的系好了安全带，“爹地，妈咪看起来很伤心。”

男人碾灭手里的烟，沉着脸看向了车窗外，“我太过纵容她了。”

“喜欢一个人就是要宠着，这是爹地告诉我的。”

“莫默，喜欢这种东西，是可以被消耗完的。”

“所以你不喜欢妈咪了么？”

莫大少沉默着，又点上了一根烟。

怎么会不喜欢。

纠缠了将近两年，五百多个日日夜夜，这颗心脏都是为了她而跳动。

那天在酒店里，王富言语逼迫，句句都踩着他的尊严，如果陈曦真的在意他，怎么会选择闪躲。

失望积累多了，就会让那份喜欢变得扭曲狰狞，回头看的时候，只剩满目苍夷。

没有人可以这么糟践他的感情。

只有陈曦。

“爹地，王氏怎么样了？”

莫沛琛的侧脸被笼罩在烟雾里，神色莫辨，“莫氏想要解决王氏，就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这个道理他懂，所有人都懂，唯独陈曦看不明白。

一个王富，有什么值得她惧怕的？

“爹地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跟妈咪老死不相往来么？”

莫大少疲惫的合了合眼，再睁开时，眸底恢复了往日的冷冽，“我会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这一回，陈曦还是往后退缩，不肯踏出一步，那他就彻彻底底的放手。

“唉。”莫默觉得很头疼。

他只是个六岁的孩子，却要为了两个大人之间的感情劳心劳神，要是最后真的没能在一起，那他到底是跟着爹地还是跟着妈咪？

算了，还是妈咪吧。

后妈大多都是陈柔那种坏女人，后爹就不一定了，他可不想再被祸害一次。

要是莫大少此刻知道儿子在想什么，一定会提着他的衣领丢到车外去，然后咬着牙骂一句。

养不熟的狼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