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有点小小的慌张,「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当然要告诉我。」他语气强硬,「要是你碰到坏男生该怎么办?」
「我不是笨蛋。」
「人只要一谈了恋爱,都会变成笨蛋。」他说。
「真的吗?」她挑挑眉,凝睇着他,「这是你的经验谈?」
「什……」惊觉到她竟变得如此「牙尖嘴利」,他懊恼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真是太大惊小怪了。」
你?他突然发现她从刚才到现在还不曾叫他一声「意匠哥哥」,为什么?他们的距离真的拉远了?
不知为何,他的心好慌。
当初是他决定将两人的距离拉远,而飞往美国,甚至久久不回来,怎么当他惊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不只是空间的距离,还有关系上的距离时,他会如此的若有所失?
「我之所以需要练习,就是因为我跟他还没接吻嘛,你担什么心?」见他真把她当懵懂无知的妹妹般看待,她不禁懊恼起来。
听她这么说,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么说,你们还是纯纯的……爱?」「爱」这个字用在她与另一个男孩身上时,竟然是那么的难以开口。
她沉吟了一下,「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跟某些同学比起来,我们应该还是纯纯的爱。」她说。
「某些同学?」他不解地看着她。
「是啊。」她说,「我的同学当中,有人早就跟男生有了初体验。」这是事实,她确实听其他同学说过。
「初体验?」他陡地,「你是说……」
看他一脸惊愕,她突然想给他更「刺激」的。
「没错。」她挑挑眉,一脸的不在乎,「它的同义词是性关系、上床、作爱、交合、打炮,还有……」
「够了!」他沉声一喝,脸色极度的难看。
看见他那激动的表情,她先是一愣,旋即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块感。
他紧张她吗?他终于意识到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哭着爬上他的床的十岁女童了吗?
他简直不敢相信一直像个小公主般的她,竟会把这些事说得那么稀松平常,好像那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似的。
「一个好女孩是不该说那种话,更不可以做那种事的。」他辞严色厉地看着她。
「你在美国住了一年多,反而变古板了。」她眉心一虬,直视着他。
「我只是……」
「很抱歉。」她打断了他,想尽快结束这一切,「可能是我刚才的举动吓坏了你,你才会突然变得这么不正常。」
「什……」吓坏了他?他是吓了一跳,但真正吓坏他的不是她的吻,而是她有男友的事实。
她随手拨了拨披垂在肩上的发,淡淡地道:「没事了,你继续睡吧。」说罢,她欲起身。
不知哪来的一股怒气,他毫不犹豫也毫不考虑地抓住了她的手。
她一震,惊疑地望着他。
他眼底窜燃着一把她从未见过的火,像是生气,也像是……她说不出那是什么样的情绪,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吓坏我?」看着她那张美丽又无邪的脸庞,还有那双像会说话的黑眸,他内心一阵澎湃。
什么练习?什么纯纯的爱?什么该死的初体验?她懂什么?她对男人这种动物到底了解多少?
迎上他的目光,她心头一悸。
眼前的他,是她不曾看过的,他有她所熟悉的身躯及样貌,却藏着她陌生的灵魂。
「一个吻就能吓坏我?」他紧紧地攫着她的手,「你对男人的了解太少了。」
她一愕,不解也不安。
「你要练习是吗?」他唇角一勾,「让我教教你什么是真正的接吻。」说罢,他忽地将她一扯,低头重重地吻住了她。
他的唇带着烧灼的力量,却像惩罚般的挤压着她。
她渴望他的爱,但不是这种。
「唔!」她挣扎了一下,却被他箍得更紧。
他的劲臂牢牢的锁住她,让她无处可逃。但这不是因为他爱她,而是……
他只是想教训她,让她知道她不该大放厥词,让她知道她刚才的吻是多么的小儿科……
「放开!」她使尽全身力气地推开他,像受到惊吓的小猫般瞪着他。
看见她的脸苍白得像是医院的白床单,他心头一撼。
该死!真该死!他在做什么?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懊恼、他自责、他痛恨自己,但他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
英希眼睛一热,恼恨愤怒的眼泪夺眶而出。
「差劲……」她恨恨地道,「你好差劲。」话落,她飞似地跑了出去。
看着她几近逃离的身影,意匠深感懊悔。
「香川意匠,你该死,你真该死!」他双手用力地抓住自己的头,悔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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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国的行李还未拆开,意匠便在两天后火速飞回美国。
他无法面对英希,也需要时间让自己冷静。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明明是他疼爱的小妹妹,为什么他却对她做出那种不可原谅的事情?
你好差劲。
这句话像是一把利刃,每想一次,就狠狠地在心上戳他一次。
他在她心中变成怎样的人了?她能原谅他吗?
老天!之前,为了让两人的关系能维持在原有的轨道上,他选择订婚及出国,而现在他却做出了那般脱轨的行为?
他疯了,他一定是疯了!
而这一切疯狂的行径,全都是因为他知道她已有了感情的依归。
是谁?是谁在他离开她之际,取代了他的位置?
噢,老天,他又在想什么?当初他离开了她,不就是为了让她把心思放在其他人或其他事上面吗?为什么现在又如此的震惊、愤怒且失落?
飞抵美国,他从机场开着车,一路狂飙地回到了在美国的住处。
一进门,他与正提着行李箱准备出门的惠理子迎头碰上——
「意匠?」她疑惑地看着神情凝肃的他。
因为学校的事情耽搁,她直到今天才要回日本,谁知道刚要出门赶赴机场,先行返国的意匠竟回来了。
「你怎么……」她轻抚着他的脸,「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惠理子……」看着眼前的她,意匠心头纷乱。
她是他的未婚妻、他的爱人,他……他不是爱着她吗?既然他爱着她,怎么却让英希搅乱了心?
他丢下行李,猛地抱住了她,彷佛要确定自己对她的爱。
「意匠?」他如此不寻常的举动,令惠理子深感不安,「你吓到我了。」
「惠理子……」他胡乱地亲吻她的耳朵、脸颊、脖子及嘴唇,像头惊惶的猛兽般。
「意匠……」她感觉到他的不安,她直觉他在返回日本时,发生了一些事。
「你爱我,对不对?」他注视着她,两只眼睛像着火般。
她先是一怔,「当然,我爱你。」
「那么……」他直视着她,「我也爱你,是吧?」
她一顿。他爱不爱她,应该问他自己,为什么要问她呢?难道他心里有着什么不确定?
突然,她感到心慌也愤怒。
女性的直觉告诉她,发生事情了,而且跟「她」脱不了关系。
意匠跟「她」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在她不在的时候,他们两人……
想到这儿,她心中窜燃起冲天般的妒火——
「意匠……」她伸出双臂,紧紧地缠绕住他的颈子,「我要你只想着我、爱着我……只有我、只有我……」
她心里有一种预感,这个男人终将不属于她。
他的人在这里,她能紧紧地抱住他,但是,他的心在海的另一边,属于另一个女人。
是的,女人。英希不是个小女孩,她是一个足以成为情敌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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