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通常是我敬你,你敬我,大家和和气气。偶尔还计较排场,喜欢坐金色莲台、展圆光宝相,享受大家拥护推戴。
大伙儿不捧她,她也不会生气,可捧一捧,她肯定会更高兴。
“观音的性情,是何时愿主动降阶,来与人交好了?呃…孙大圣的品级,好像也够与观音同辈叫好…”普贤疑窦一会儿,还是找了个看似恰当的理由,为观音解脱。
有此反反复复,是普贤太过惊骇观音举止,此时心无定意,又是圣旨在前,今夜绝不能留下隐患,他势必不能放弃思考蹊跷之处。
“唉~还是赶紧找文殊吧,贫僧罩不住了。”普贤思绪几经曲折,心知自己管不了了,兀自摇头内心向文殊讨罪道,“好友,非我存心给你增添烦恼,惟是只有仰仗你啦。”
那方大圣怒喝:“什么普贤、观音,喊你们一声名,还得是老孙抬举你们咧。还想骗我,便试试此铁!”
金箍棒乍现手心,变作丈二长短,大圣作势要举。
观音连忙抬手制止,娇嗔满面道:“瞧你这急性,自己热衷玩笑戏耍,偏偏听不出别人玩笑啦?好啦,快收了去,我这便遣法找你魂魄。”
“如何找,你不是没有法力推算那智慧教教主?”大圣闻言终究没举,反而放低一些。
“啧啧~说你机灵,你有机灵,说你笨也真笨。”观音古灵精怪,调弄大圣道,“文殊法身玄妙,我无力推演,你那魂魄却无甚值得称妙,我如何算不得他?”
大圣把铁棒立住,没好气道:“你且算个试试。”
“哎~先把你那哭丧棒收了。”
“我不收又如何!?我就立在这儿,你算你的,你那卜算经验得住,就不必怕它。”
大圣瞪眼,断然说着拒绝。
观音眉眼弯弯:“我觉得它有凶煞气,坏了此地风水,影响我推演结果。”
呵、呵,大圣很不利落地冷笑两声,琢磨了下,还是收了金箍棒。
观音这才走近,抬手张开手心,滑嫩的手掌像初绽的白牡丹盛开在大圣眼前。
“取几缕毛发与我。”观音笑着讨要。
“想作甚!?”大圣警惕起来,目中精光直视观音。
“呵~推演的借物啊。”观音双眼毫无心虚,泰然还口道,“你到底是从哪个野地修行出来的,这也不懂?”
哼~大圣咂着嘴消去质疑,顺手扯下一把毫毛,递给观音道:“想来那文殊是个剃度和尚,没毛给你使用。”
“确没你毛多。”观音回了句,一边移手接过,一边咦~~表示埋汰。
大圣倒也懂她意思,愠恼闷声:“我还诶~~嘞!”
在不远看着他们两手相触、互相嘴仗的,是挤着僵硬笑影、目光微妙的普贤菩萨。
“贫、僧、是、不、应、该、存在的第三人吗?”饶是拘泥的普贤,这会儿也抿出点味道来,暗暗机械抨击道,可依然没有过多遐想。
那方,观音已将大圣毫毛握在手中,闭目沉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