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是好，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耿天鸣道：“人家讲课是要收钱的。”

傅雨珊不以为然道：“请人家当老师自然要交钱。一次可大概要多少钱呀？”

耿天鸣见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有心想吓她一吓，打打她的骄娇之气，狮子大开口道：“一节课五十元钱。”

“不算贵，我愿意学。”傅雨珊一口答应道。

一节课五十元钱，一周两节课，一个月就需要拿出四百元的巨款。而傅雨珊眼睛连眨都不眨便一口答应下来，耿天鸣犹豫道：“你是不是该问问你爸妈呀？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傅雨珊笑道：“几百块钱的事，我爸妈会答应的。”

耿建华工资加奖金勉强刚到四百元，在工人中已经算得上高收入。但在傅雨珊看来，却不过是几百元的小钱。由此可见两个家庭经济上的巨大差异。

“要不……”傅雨珊瞅了他一眼试探道：“你跟着我回家，当面跟我爸妈说清楚。”

“跟你回家？”耿天鸣看了一眼手上的上海牌机械表，时间已经接近十点半多，抓紧点还来得及：“那行吧，我们的快一点。”

“着什么急呀？”傅雨珊不解道：“晚了就在我家吃饭。”

耿天鸣苦笑道：“你爸妈在家呢，我哪好意思的？”

“我爸不在家。”傅雨珊道：“按照人民医院光荣的传统，每到年节全部由领导代替职工值班。今天轮到我爸，一早就去医院了。只有我妈在家里，你不用担心的。”

张玉颜对耿天鸣还算热情，他心里稍安道：“那行，我们快点走吧。”

回到家，傅雨珊兴奋地把耿天鸣的建议告诉了母亲。张玉颜沉思了一会儿道：“你先别急，我找出去年的招生计划瞧一瞧再说。”

有文化的人做事比较细致和谨慎，不会盲从别人的建议。张玉颜从书橱里找出1990年东海省高校招生计划，翻到艺术生类别细细查看。

“播音主持专业只有艺术学院有，不过是专科。”张玉颜惋惜道：“要是本科该多好。”

傅雨珊却道：“妈，现在电视台播音员有文化的不多，也没有学历要求。我们学校高三的王盈，没毕业被市电视台要了去当播音员了，她能有什么学历？”

“那是因为王盈家里有关系……”张玉颜又看了一会儿资料道：“戏剧表演是本科，除了对普通话有要求外，还要会表演。”

耿天鸣伸长了脖子瞅了一眼：“乖乖！录取分数线怎么才两百多分？仅相当于普通文理科分数线的一半。”

“妈，我学播音主持就行，我不喜欢表演。”傅雨珊撒娇道：“专科也能进电视台，能找到工作不就行了嘛？”

张玉颜合上资料又想了一会儿才道：“小耿帮你找的这条路的确不错，还帮你找了老师，你应该感谢他。”

耿天鸣哪肯居功，赶忙道：“张姨，这是我应该做的，不用谢。”

艺术生虽然分数线低，但是专业老师可不好找。尽管傅雨珊的父母都是有名的医学专家，但播音主持方面的专业人才却并不认识。如果不是耿天鸣帮忙，他们也无法帮着孩子选择这条路。

张玉颜心下感激道：“小耿啊，你真是个好孩子。今中午就在我们家吃饭吧，阿姨给你做几个拿手的菜。”

“谢谢阿姨！”就在一刹那间，耿天鸣突然发觉傅雨珊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