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桥就这样注视着文玉打开另一个纸鹤。
[第一次和文玉一起放花灯。虽然我知道文玉对我衣着的约束是不正常的,文玉总是依着她的性子给我选出门的衣服,可是,我居然很期待她这样管着我,看她偶尔气鼓鼓的模样,也很知足。]
第三个纸鹤。
[第一次和文玉去祈福……]
第四个纸鹤。
[第一次和文玉去观戏……]
……
……
文玉机械地伸出手来,说出来的声音就像是十年没喝过水的干渴:“给我,给我木匣,纸鹤,纸鹤,我想看完,纸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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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桥继续尝试劝说文玉:“李远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了解,他是个闷葫芦,你当时说他根本不喜欢你,他一时气不过,也说了句各取所需的气话,你就要了他的命。”
说到底,江桥并没有说些什么,他能做的引导都是表层次的,最终的催化作用还是要看文玉和李远的回忆羁绊有多深。
这些微动作,全被江桥看在眼里,看来文玉信了,不枉自己托李平显去李府搞来李远的一抽屉纸鹤。
不,这样自然还不够。
第六个纸鹤。
文玉忽然后退了一步,隔着面具,江桥看不清文玉的面部神情,但他听到了文玉断断续续,又有些难以置信的话语。
十余人一拥而上,文玉终究是敌不过这样多的高手。
他亲眼目睹了这么多次的惨状,又亲历了这么多次死亡,代价便该是这样。
江桥很明显地感觉到,文玉的状态比起先前的暗巷埋伏那次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这确实是李远的字迹,每一处顿笔,笔画的发力,都是李远认真而又笨拙地写下的。
[成为夫妻,就能生生世世一双人了。文玉的脾气我明白的,她虽然要求我必须穿这样那样的衣服,很多时候也会因为小小的不顺而和我置气,但偶尔有这样的摩擦,又有什么关系。
文玉将木匣子关上,眼中已经展露出了些许杀意,“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啊,江桥。”
江桥将血琴剑拔出,冷冷道:“文师姐,我把你引到这里,便是为了杀伱,这些纸鹤,作为你死前的余兴,够不够精彩?”
“骗子,他爱我什么了,就不会对我说什么各取所需,他看中的可以是我身上的任何东西,但唯独不是我的心!”
[我想许她,十里红妆。]
文玉看愣住了,什么嘛,什么十里红妆。
他们曾经感情越深,那么文玉受到的内心反噬就越大,文玉让自己轮回了这么多次,也是时候,让文玉感受感受心碎的滋味了。
李平显对着弟兄们喊道:“就是这个妖女杀了李远,咱们要替李远报仇!!!”
文玉一愣,她将那木匣子打开,取出了被红枝折成的纸鹤。
翻开纸鹤,上面赫然写着:
[这张纸不是我用来记录什么第一次的,而是我已经决定了,要和文玉结为夫妻。
“当时,你在啊,所以,你从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我,这一切完全是为了帮李远报仇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