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之看着没动几口的粥，将碗搁在桌子上，微微侧过身来，将苏叶揽在怀里。

“昨天晚饭没吃几口，今日早饭又不吃，肚子不饿吗？”顾庭之清淡的眉眼间拢上一层愁绪，他温声说道：“你昨天与病患在一起，熬一碗预防的药喝？”

苏叶放松地靠在顾庭之怀中，闭上眼睛酝酿睡意。听了他的话，翻转身子，将脸埋在他腹部，“我什么都吃不下，等我睡一觉醒来再吃。”她不依不饶地晃着顾庭之的手臂，“你随便唱一曲吧，我不嫌弃的。”

顾庭之从来不曾唱过曲，苏叶为难住他了。

手指穿过苏叶的长发，顾庭之低声说道：“我给你念一阕词？”

苏叶摇摇头，磨着他唱一曲。

开始是一时兴起，眼下是真的想听他唱一曲。

顾庭之默了默，垂眼望着她疲倦乏力的模样。眼中满是无奈，酝酿了一番，手指轻轻抚着她的长发，一边低声吟唱开。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苏叶愣了愣，没想到他会唱《春江花月夜》，她私以为顾庭之该唱一曲小情歌才对。

他清越的嗓音空明隽永，悠扬清透，泠泠似雪山清泉，仿佛让人置身在宁静平缓的月下江水之中。

苏叶紧紧抱着他的腰，在这充满诗情画意的舒缓曲调中，缓缓沉睡过去。

顾庭之见苏叶呼吸均匀，牢牢抱着他腰身的手，缓缓松弛，便知她是睡了。

抱着她放在床榻上，拉着被子盖在苏叶胸膛，顾庭之将她剩下的半碗粥吃了，去见主薄、县丞与典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