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苏叶对上明峥空洞的眼睛，放慢了脚步。

他安静地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神色黯然毫无生气。

苏叶坐在床边的杌子上，询问道：“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明峥看着她脸上灿烂的笑容，耀眼夺目，能够驱散一切的阴暗与污秽。

她纤细的身躯里是坚韧不屈的灵魂，仿佛无论遇见什么，都无法磨灭她对生活的热情。

“为什么要救？”明峥一开口，嗓音沙哑至极，他微微牵动着嘴角，“不怕我本性不改吗？”

“每个人生来都是干净的，不被世间污浊。若要追溯本性，你该是纯净的。”苏叶拿出他的手，给他号脉，“我认识你之后，一直见你穿暗色的衣裳。你准备终结生命的那一天，穿上一件洁白无瑕的衣裳。”

“二哥，你向往纯洁无垢。”苏叶将他的手放在被子下，望着他微微泛起波澜的眸子，嘴角浅浅的上扬，“明昭给你一条生命，你已经还给她了。你这条命是我救回来的，与她毫无干系，今后做你自己。”

今后做你自己。

这一句话犹如一颗巨石，砸在明峥一潭死水的心底，泛起汹涌的浪潮。

他可以吗？

苏叶一字一句，十分真切道：“只要你想，一定可以。”

明峥看着苏叶坚定的眼神，身侧的手指一根根收紧，握成了拳头。

这时，明戟与城主夫人过来。

城主夫人看着明峥了无生机的模样，心中深深叹一口气。

明峥算是她一手带大的，刚刚来城主府，内向的性格慢慢变得有些开朗，后来不知为何，一日比一日沉默，问他也不愿说。如今所有的疑团揭开，只怕是程明对他做了什么吧。

她慈爱地说道：“峥儿，你成长中遭遇的苦难，是外祖母没有及时发现，也有一部分责任。我们是你的亲人啊，鼓励你，陪伴你，一起开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