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疼？”顾庭之蹲在床边，另一只手轻轻抹去她额头上的冷汗。

苏叶的头很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撕扯她的大脑，痛得她咬紧牙齿。耳边响起低哑醇厚的嗓音，她心里泛起委屈。身边有关切的人，她便觉得自己是搪瓷娃娃一般，很玻璃心，难以容忍这种痛。

她握紧顾庭之的手，没有吭声。

唇边抵着一块糖，香甜的气息萦绕在鼻息间。

顾思贤道：“娘，吃一块糖不会疼。”

苏叶睁开眼睛，父子俩的眼睛里布满红色血丝，自责、痛苦、怜惜交织，她张开嘴，含住一颗糖，清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她张口道：“再难过，吃一块糖，心里便会是甜的。”紧蹙的眉心舒展，柔柔一笑，“我不疼，你们别担心。”

这么多人的关心，苏叶心里很暖。

片刻的温暖，令她最后一丝犹豫消散，一颗彷徨不安的心，安定下来，拥有莫大的勇气，去探寻真相。

顾思贤别开头，左手握拳抵在嘴边，顾云舒看见哥哥的手在颤抖，不期然想到娘亲说的这句话，是幼时娘亲带他们在县城买糖人，曾经说过这句话。

时过境迁，场景重叠，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百感交集。

顾庭之双手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印下一吻，“别怕，会好起来。”

苏叶将脸朝内，滚烫的眼泪落下来，没入枕头。

未知的过去，未知的未来，她如同一个病人躺在床榻，脆弱、惶然的等着郎中救治，种种事情叠加起来，令她心中害怕不安。

他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