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夏像提线木偶般，任由顾云舒拉拽到近前。

她更清楚的看见顾思贤细致地将发丝一缕一缕扯出来，动作娴熟不失轻柔，仿佛担心扯痛清平郡主。

秦初夏瞳孔被针扎一下，紧紧一缩，牵扯着心口细细密密的疼起来。

顾思贤将珠钗戴好，抬头看向秦初夏，看见她出现眉心皱一下，带着不悦。

秦初夏狼狈地转过头，盯着顾云舒乌黑如云的发髻。

新婚第一天，要去给长辈敬茶，她端坐在铜镜前上妆。

顾思贤站在一旁盯着她看，秦初夏想起苏叶与顾庭之的相处，便小心翼翼地问他，可要给她画眉？

他的身躯微僵，目光闪了一下，丢下一句话：“我的手是握剑杀敌的，不是做这种闺中之乐的事情。”眼睛都不看她一眼，大步离开。仿佛慢上一点，她会强逼他一般。

那些不好的记忆纷涌而至，秦初夏强行压下来，后悔来这一趟。

顾思贤想说“身体不舒服，乱跑作甚”，见她眼底闪过厌烦，望向别处，他抿唇不言。

清平郡主吩咐小二搬两张椅子进来，摸一摸头上的珠钗，手指捏着柔软如云的衣料，“我都穿不惯，今日难得几个人聚在一起，又是参加这种正式的活动，我便入乡随俗。”

“多穿几次就穿惯了。”顾云舒拉住朱子胤的手臂，见他抬眸望来，她眨一眨眼，眼中闪过狡黠：“小叔，清平这样穿是不是很好看？”

朱子胤视线落在清平郡主身上，没什么情绪地说道：“嗯，好看。”

语气平淡，并不敷衍，眼睛透着认真。

清平郡主愣住，心里涌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睨向顾思贤，“他说不好看。”

几道视线齐齐望向顾思贤，其中对面那道尤甚，顾思贤对上朱子胤的目光，他唇边含笑，眼底却是一片凉意，暗含着威胁。

他攒眉，敷衍道：“好看好看，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