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重衣走进屋子,坐在毡案上,整理散放的书籍。
仲维祯跟进来,屋中没有烧地龙,只有一个火炉子,挥不去厚重的阴冷,侵蚀骨髓,她搓一搓手臂。
“二哥,你身体不好,为何不烧地龙?”
仲维祯看一眼阴气森森的屋子,一年四季都是暗黑的,容易滋长心里的黑暗。
仲重衣看她一眼,垂下眼帘,缓缓说道:“秦家是明家的亲戚,出了五服。你想用她掣肘顾家,凭感情?”
仲维祯听出嘲讽,心口一滞。
“强娶秦初夏,顾家不会为仲家所用。温家在朝中有根基与人脉,两家联合起来风头能够盖压顾家。你们羞辱温家,这是在树立强敌。”仲重衣将书籍放在书架里,将一本鬼谷子抽出来,“温家与顾家有相同的敌人,他们化敌为友,仲家能抗衡?”
不能!
仲维祯哑口无言,仲重衣针针见血,她只是对温家心存偏见,又舍不下顾家这庞然大物,太过短视。
“二哥,是我一叶障目了。”
元善端饭食进来,摆放在桌子上,点燃油灯。
“二少爷,用饭了。”
仲重衣将书放在书案上,坐在桌旁用饭。
仲维祯蹙眉,两道菜,全都是素,万年不变的豆腐与苦菜。仲重衣面不改色,很平静的在用饭。
她不懂,仲家并未亏待他,为何日子过得这般清贫寒酸。
仲重衣觉察到她复杂的目光,吞咽嘴里的饭,“你吃不惯,不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