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飞远伏在地上,无力地闭上了眼。他尽了所有的力量,依然无济于事。禹无极,难道就这样消散于无形了?他早就知道禹无极已然死了,只存一缕残魂,但此刻领会到这样身处魔道绝顶的人物,竟然也这样随风逝去去,心中也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悲伤。
他木然站了起来,忽然间,无穷无尽的痛苦和悲伤都袭向心间,当真是悲从中来,不可断绝。他感到了无比的寂寞,无比的孤单,只觉得这自由自在充满玄奇的世界,更加可怕,以后的日子更加难过。
他便如一个十几岁孩子那样,放声大哭。没有任何顾忌的号啕大哭。他根本没想到这哭声或许会召来什么,也没想到一个大男人这般哭泣是否恰当。他只是心中抑制不住的悲伤,便这般不加抑制的大哭。
当涂飞远的眼泪渐渐干了,大声的号啕变为低低的抽噎时,难以忍受的悲伤在心中仍是一般的难以忍受。可能是他头脑比较清楚些了,眼光落在了地上的装着《天魔神鉴》的布囊,开始琢磨:“此地不可久留,那黑衣少年受伤遁走,只怕未必肯善罢甘休。若是转回来,自己仍然难逃厄运。禹无极因他而死,决不能再让此人拿走《天魔神鉴》。”
“我还没消逝,只是太累了。”禹无极的声音低低地道。
涂飞远呆了一呆,忍不住一阵狂喜,“你还活着?”
“活着……只是更加虚弱了。”涂飞远右手骨刃上缠绕着丝丝黑色异芒,“也许我犯了一个错误,你这骨刃虽然能够容纳我的魂魄,但它似乎在逐渐吞噬我的力量。我比离开迷津渡的时候,虚弱了至少七成。刚才这一下,又耗尽了一成。恐怕必须蛰伏一段时间了。”
涂飞远抹了一把眼睛,大声道,“还活着就好!禹无极,我涂飞远决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你救我两次,我一定会把答应你的事情做好,我一定尽早带你回到十方界!”
禹无极却似乎再也没有回复,这一道残魂几乎已经耗尽了太多的灵力,陷入了彻底的蛰伏之中。涂飞远手背上的几支骨刃,也迅速收回了他的体内。
观星楼下,涂飞远来到他经常呆坐的那片山崖,默默用手在地上刨了一个深坑,把《天魔神鉴》放了进去,然后覆上土。这东西的干系实在太大,他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否则凭他私藏这东西,就会被处以极刑。
做完这一切,涂飞远的手上已经满是泥土和斑斑血迹,终于筋疲力尽地靠在大树下。
这一天,实在发生了太多事,他也在生死的边缘走了几次。现在,他始终绷紧的神经总算松弛了,随之而来的是疲惫,一种极度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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