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后一千零八十六年,小纪第九年,深秋。
温彻斯特的一些修士们在编写这一年的大事时,提到在萨塞克斯,有大量鸟死亡,关于这方面的预兆,有人还记得四百年前发生的一桩旧事:据说在主后六百七十一年,英格兰发生了一场大战,本土的鸟类与外来鸟类在王国上空发生大规模冲突,战争以本土种群的胜利告终,外国鸟类落荒而逃,不列颠各郡尸横遍野,大小死鸟的恶臭遍布海陆。
没人为这场英格兰物种的胜利编织挂毯,有见识的人则指出这则记载的荒谬,对飞鸟的“爱国主义”嗤之以鼻,认为这起初不过是一则古代禽鸟瘟疫的记录而已。
至于眼下发生的事情,还没有什么人意识到这些萨塞克斯飞禽的神秘死亡和那些向天空喷吐烟雾的工场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倒是有人试图将其与即将发生的战事联系起来:就像二十年前那个维京人在梦中见到挪威王哈拉尔德入侵英伦的每艘长船龙首皆站立着一只飞鸟一样,鸟情自古便是战事征兆。
无论如何,国王已经出发,战争的结局隐藏在迷雾中。
林木萧疏的季节里,诺曼底公国显得了无遮蔽,塞纳河东岸的各军事要塞都在备战,随时会隔绝交通,大小车辆正在向北方圣瓦莱里的城堡和港口行进,为即将登陆的英军做准备,罗伯特对费康和迪耶普的领主并不信任,就像他不信任自己的弟弟亨利一般,而英军可以帮助他保证这两座城堡的忠诚。连日的政务和军务影响了罗伯特的心情,许多领主对他并不信任,这大大影响了公国上下的效率,因此,鲁昂宫廷得知东方的欧马勒城堡已经被威廉·卢福斯的支持者占据时,卢福斯,这位被众多领主看好的公国竞争者,早已控制了西部众多领土和一件无价之宝。
“那家伙还是不答应?”卢福斯的脸看上去几乎有些血红,为了赢得阿弗朗什和莫尔坦的支持,他已经花掉了一大笔钱——教会的钱。他那位叔叔,莫尔坦的领主罗伯特甚至比于格·达弗朗什更贪婪些,而杰弗里主教和罗伯特·蒙特布赖这对叔侄至今尚未表态,只是各自返回了领地,整军备战。
这些家伙的支持都不会便宜,还有利雪主教……威廉·卢福斯一想到那串名单就有些发抖,要让这些人鼓起勇气向埃德加复仇,金钱是不够的。
今天一定不能失败,他下定了决心。
一群声势烜赫的修士簇拥着一个撒克逊人进入了大厅,那个撒克逊人虽然穿着比众人更朴素,气概却如同众修士的主人一般。
诺曼主人礼貌地为撒克逊人提供了新的衣袍,一如北方习俗,对方却没有接受侍者的更衣,粗暴的动作几乎将亚麻布撕裂开来。
“伍尔夫诺思大人。”卢福斯微笑着问候道。
“哼!”撒克逊人似乎根本没将威廉的儿子放在眼里。
“已经第七天了,您还没想好吗?”
伍尔夫诺思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