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吴家上下见到赵氏和姜寻都是要行礼的,可偏偏人群中就有一人梗着脖子看向别处,不肯行礼问安。</P>
别人都屈了膝,独独吴晚晴直挺挺地站着,这就没法不让人注意到她。</P>
吴夫人恼怒地扯了扯吴晚晴的袖子,吴晚晴眼眶红红的,就是不肯服软。</P>
姜寻也不在意,对着赵氏说:</P>
“母亲,我们先进去吧,宫门口风大,这春日里的风也凉得很呢。”</P>
吴晚晴见姜寻穿着郡主朝服远去的背影,长长的指甲嵌到了肉里都毫无知觉。</P>
吴夫人无奈地对吴晚晴说:</P>
“你这是何必啊?事已至此,你就死了那份心吧。谢将军他都去北疆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你难道也想像姜寻一样跑去那个荒凉的地方吃苦啊?”</P>
吴晚晴垂下眼睫不说话,吴夫人摇摇头,继续小声劝道:</P>
“你看谢家上下,满门的寡妇,难道你也想……”</P>
“母亲。”</P>
吴晚晴打断了吴夫人的话,到底没忍住,一滴眼泪落了下来。</P>
吴夫人忙左右看看,急忙让她擦了眼泪继续说:</P>
“况且在学士府的事,已经传出去了,你被……哎,”吴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你父亲的意思,赵家肯定是要负责的,只是赵家还没松口。”</P>
“不过晴儿你放心,这事你父亲会为你做主的。若是放在以前,咱们高攀不上,可现在,其一,你是在学士府出的事,千不该万不该外院的护院会跑到女眷出现的地方,这事怎么说都是赵家的责任。其二,那赵贺轩有个外室还带着孩子,这成亲之前就有了庶长子,他们家便没法再找个门当户对的亲事。”</P>
“你也不用心里膈应,不过一个外室和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能平安长大是他的福气。”</P>
就这么一路说着,吴晚晴跟随母亲来到了皇贵妃永福宫。</P>
各家女眷都前来向皇贵妃请安,殿内倒是热闹得很。</P>
先一步到的姜寻正坐在皇贵妃身旁,皇贵妃亲昵地拉着姜寻的手笑意盈盈地说着话。</P>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姜寻即将远嫁,先前被皇上收入后宫、几乎被人淡忘的栀贵人罕见地露了面。</P>
还有宣王府内连侧妃都不是、但又是唯一的女人、姜寻的妹妹——姜瑜葭也不合时宜地进了宫。</P>
姜栀穿了一身淡紫色绣花流苏宫裙,头上戴了一支碧色透玉扁钗,相比于皇贵妃的华贵大气,姜栀很好的守住了本分,也并不显得过于素雅,浅笑着坐在皇贵妃身后,静静听着皇贵妃与姜寻说话,也并不插嘴。</P>
皇贵妃看起来很是满意,破天荒地还夸了姜栀一句。</P>
坐在下面角落里的姜瑜葭望着上面这一幕,恨得牙齿都咯吱作响。</P>
按着宣王的地位,他的女眷是要坐在前面位置的,可偏偏姜瑜葭是个妾室,就算她怀着孕,皇贵妃也没多看她一眼。</P>
姜瑜葭的手不自觉地放在肚子上,眼神恶毒得几乎想要将姜寻直接杀死。</P>
“姜……二小姐,还是姜三小姐,亦或者我该称呼你为宣王……姜姨娘?”</P>
姜瑜葭猛地抬头,眼里的怒火几乎形成实质,手里捏着的茶盏剧烈晃荡,茶水洒了出来。</P>
来人往后退了一小步,躲开了溅出来的茶水,坐在姜瑜葭身边,小声笑着说:</P>
“葭儿妹妹别生气,你也不想想,曾经你可是京都人人羡慕的侯府大小姐,未来的夫婿定是这大兴数一数二的男子,成了亲嫁了人不是王妃便是世子夫人,再不济也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未来主母。”</P>
“哪像现在……从嫡长女一退再退,婚事也……这一切不都是因为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