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掌心一片模糊，鲜血滴答滴答掉落在地，手中的碎瓷片已经多得几乎快要抓不住，红玉只得先将碎瓷片先拿出去，转身再进来，又跪在地上继续捡着。</P>

外面满院的丫鬟大气都不敢出。</P>

当初这位姨娘进府，这些丫鬟还以为自己的前程来了，争先恐后地给管事婆子塞银子，好不容易得来伺候这位主子的机会，可丫鬟们发现自己错了。</P>

一开始丫鬟们发现，宣王压根就往这个姨娘院子里来。</P>

后来得知姨娘有孕，丫鬟们又开始心存幻想。</P>

可紧接着，姨娘的孩子没了，姨娘的本性也开始暴露。</P>

丫鬟们瑟瑟发抖，却不想，最惨的竟是姨娘身边最得力最被信任的红玉。</P>

红玉这几天身上满是伤痕，往往是上午刚伤了额头，下午手又破了。</P>

就连膝盖伤了也依旧要坚持伺候在姨娘身边，不敢歇息不敢吭声。</P>

这不，姜姨娘刚刚喝了调养身子的药，想到自己肚子里失去的孩子，伸手就砸了红玉递过去给她漱口的茶杯，尤不解气，硬生生爬起来砸光了桌子上的茶杯茶壶和花瓶。</P>

满室狼藉。</P>

姜瑜葭见红玉低头在一旁站着，怒骂道：</P>

“看不见一屋子碎片？还不给本小姐捡起来、收拾干净？”</P>

红玉一声不吭就弯下腰去捡，姜瑜葭见了碍眼，又想到宫宴当日红玉办事不力，一脚就朝红玉正捡着碎片的手踩去。</P>

红玉痛得冷汗冒了满脸，可硬是不敢吭声。</P>

姜瑜葭心口的气总算消了一些，刚刚小产的身子也累了，便又躺回了榻上。</P>

红玉眼里的泪混着手心里滴落的血一起淌到地上，眼睛里也堆满了恨意。</P>

红玉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能反抗，一旦自己喊疼或者反抗，迎来的是姜瑜葭变本加厉的磋磨。</P>

红玉身上现在还有一道姜瑜葭拿冬天的炭盆给她烫出来的伤疤，那一次，红玉差一点就死了。</P>

从那以后，红玉就再也不哭了，她也想过死，可她不甘心，自己也才十几岁，说不定就能让她等到逃离姜瑜葭的时候。</P>

红玉现在只盼着姜寻能信守诺言，帮她离开。</P>

红玉收拾好了屋内的碎片，见姜瑜葭已经睡了，轻掩上门嘱咐院里的丫鬟盯着，回去给自己上药。</P>

红玉的房里一直都备着伤药，她早就已经驾轻就熟了。</P>

红玉正龇牙咧嘴地徒手从手掌心里拔出细碎的瓷片，厢房的后窗就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什么东西滚了进来之后，便又恢复了平静。</P>

红玉左右看看，见是一个纸团，心中扑通扑通跳个不停。</P>

纸团上写着一个时间和地点，其余什么都没有，红玉默默地将纸塞进嘴里，用力地嚼着，咽下去的时候感觉到嗓子有点疼，但红玉连眉头都没皱一下。</P>

翌日，红玉告诉姜瑜葭，她的身子虚得厉害，这宣王府里也没有个经事的嬷嬷照顾，她一个没有经验的小丫鬟总是怕有差池，便向姜瑜葭提议回侯府找大夫人来看看，叫大夫人带个可靠的嬷嬷过来调养她的身子。</P>

姜瑜葭正委屈着，提到赵氏更是忍不住难过，便同意了红玉的提议。</P>

红玉去了安远侯府，对着赵氏说了那番话，又惹来赵氏的一泡眼泪，赵氏真的在府里带了个可靠的嬷嬷出门了。</P>

马车从东大街路过，红玉忽然掀开车帘，不等赵氏呵止，红玉便说：</P>

“夫人，小姐最近胃口不佳，奴婢去给小姐买份醉梦楼的翡翠羹吧，小姐之前最爱吃了。还有桃花斋的桂花饼和桃花酥，小姐也最爱吃了，或许小姐多少能吃一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