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演技不太好,用耳朵都能嗅出来她是
装的……
但是确实,没人顶得住她撒娇啊。
卫枝:“……”
在男人含着浅浅笑意的温润漆黑瞳眸注视中,卫枝嘟囔着把女儿的小小保温壶塞进了身边的背包里,背起背包,站起来。
……
雪季初的山顶雪场还不是雪季最热闹那会儿的人山人海。
这会儿缆车排队也不长,所以单寻月直接就被她爸一路提溜上了缆车。
外面风挺大,出了雪具大厅单寻月就被风吹得迷迷瞪瞪,脸一转,小脸蛋就埋进她爸颈窝里……
卫枝跟在后面看着,伸手想要替她把连体服拉链拉高点。
她刚踮起脚,就感觉到原本高一个头的男人顺势往下蹲了蹲方便她捣鼓,一边说:“头盔上缆车再戴……你自己外套拉链拉一下,我腾不出手。”
他刚才一直走在前面。
都没回过头看她。
卫枝一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的雪服外套拉链还真的忘记拉了,“哦哦”了两声,拉上拉链又听见男人说:“风大,你走我后边。”
她往他身后一缩——
冷是冷,但是风就被他挡掉了。
卫枝背着双肩包踉踉跄跄踩着雪跟在男人身后,他听她踩雪深一脚浅一脚,走三步回头看一眼。
单寻月:“爸爸,你看什么?”
“看你妈,”单崇淡道,“走路都走不稳,滑雪还滑挺好。”
卫枝:“……”
卫枝:”您今儿是吃什么小甜豆了,说话那么中听。”
风中,男人浅浅笑了声:“这雪季对你进行爱的教育模式,还不好?”
卫枝:“……”
嗯,得啦得啦JPG。
两人对话间,来到缆车入口。
往等缆车的时候还遇见了好多熟人,花宴和颜颜,还有其他几个单崇的女徒弟,远远看见一家三口,趴在师父父怀里的一团……
全部蜂拥而至,一口一个“小满”,给单寻月直接喊懵逼了,完全整不明白突然从哪啊冒出来那么多哥哥姐姐、叔叔阿姨……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个词叫“季节限定亲友”。
他们三五成群,每年十一月开始聚集在北方,滑他妈一个冬天,三月春天降临,他们就拖着滑雪板包,坐飞机,坐高铁,回到他们的城市——
有人在北上广,有人在不知名的十八线小县城,然后整整一个春、夏、秋,他们工作,生活,陪伴家人,以及等待下一个冬天。
直到第二年,下第一场雪,他们重新聚集,滑雪聊天打屁,亲密的像是从未分离。
“崇哥,崇哥,哎哟我的小满!来姐姐抱抱!”
……
“天啊,这个鼻子和嘴,和师父一模一样哎!眼睛又很像师娘,怎么长得啦!这么会!”
……
“骗我生女儿!”
……
“小满,叫颜颜姐姐,姐姐有棒棒糖!”
……
“玛德,没想到我们这里面最先抱着孩子来滑雪的是崇哥,夭寿啦!”
这份热闹一直持续到他们上缆车,在外面一堆“小满拜拜”的送别中,缆车门缓缓关起,升高,周围变得安静。
单寻月打了个呵欠,今天起得早,见了那么多人,瞎兴奋加怕生的各种适应后,她有点儿困。
单崇摸了摸女儿的额头,将她额前的发拨开,让她枕着自己的腿睡一会儿,承诺上山缆车到了就把她叫醒。
小女孩迷迷瞪瞪,大概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享受男人的温柔却不会觉得受宠若惊的那个,又打了个呵欠,露出乳牙。
“爸爸,为什么我的滑雪板板不是两根?”
“因为爸爸穷,只买得起一根板板。”
“噢,这样,所以我只能滑得起一根板板,是不?”
“嗯。”
“那爸爸穷,怎么妈妈也穷啊?”
“你看你妈的梳妆台,那一桌子的瓶瓶罐罐,她不穷谁穷——”
卫枝的目光从缆车外收回,座位底下踢了男人一脚,满脸黑线:“能不胡说八道吗?”
单崇:“那你来和三岁小孩合理解释单板和双板的区别?”
卫枝看着单寻月,单寻月回望她。
卫枝:“我都没见过你爸滑两根板,你后来四年的不能捷足先登。”
单寻月:“?”
单崇:“……”
单崇:“你也三岁?”
卫枝挺了挺胸,瞅着他。
男人犹豫了下,抬起双手捂住女儿的耳朵,说:“下午把小满扔给背刺……或者老烟,或者花宴?”
卫枝:“嗯?”
单崇:“滑双板啊。”
卫枝:“啊?”
单崇:“给你看。”
卫枝:“……”
单崇:“没人捷足先登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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