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起床的时候穿这里衣是担心自己着凉感冒,而后他们二人双双病倒,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只能安详等死。
而且方才没有篝火,洞里冷的不行。
现在几乎剩下的全部柴火都烧了,整个山洞温暖如春,动了动倒是出汗了,还怪热的。
总觉得里衣黏糊糊的,宋落落觉得不舒服,便也没想太多直接把里衣脱了。
看着热腾腾的一盆水,她有些蠢蠢欲动的用双手捧了一捧,对着自己的脸冲了冲。
热水的温度刚刚好,一瞬间便让宋落落整个人清爽了许多。
她蹲在地上洗了把脸,又想了想,将身上出汗多的地方都稍稍洗了一下。
而后,宋落落蘸湿了布条,开始给南寒溪清理起了伤口的血痂。
血痂不能碰水,但因为南寒溪高热,药渣黏在血痂上难以清理,宋落落只能小心翼翼的轻轻擦拭那血痂上的污垢,尽可能避免伤口碰水。
许是最近辛苦的久了,且南寒溪的情况一直不见好,令宋落落心里头的那根弦一直紧绷着。
现在南寒溪情况好转,倒是让她心里放松了不少。
本就是强撑着在照顾他,如今好起来了,宋落落便有些撑不住了。
哪怕她拼尽全力瞪大一双美眸,也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伤口擦拭了一半,她便有些体力不支,整个人直直的摔了下去。
眼看着就要倒在南寒溪身上的伤口上,宋落落想撑一下身子,却发现根本没有力气。
头晕目眩之间,宋落落只觉得身子被一阵久违的温暖所怀抱。
她不知所云的睁眼,入目所及之处,是南寒溪眉目含情的眉眼。
“落落……”
南寒溪的声音干涩沙哑,与寻常的相比,更像是腐烂的枯木般,若说好听,那是一点也不沾边的。
只是那一双宛如寒潭一般的黑眸却在篝火跳动的火苗映射之下,显得格外亮。
宋落落还以为自己是饿的出现幻觉了,想抬手摸一摸好久没见过的这张生动的,日思夜想之人的脸。
却是不承想,自己的力气渐渐流失,眼皮也越来越重,竟是连胳膊也抬不起来了。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以为应该是在做梦,便闭了闭眼。
南寒溪将宋落落抱在怀里,发亮的双眸看着她憔悴又瘦削的身子,眼底不由得闪过一抹心疼。
怀里的宋落落变得轻飘飘的,瘦的就像是只剩一把骨头那般,没有一点重量。
南寒溪抱着她,好似抱着一只易碎的瓷娃娃那般。
他把宋落落放在草席上,温柔的将她的鬓发理了理,满目深情。
这七日以来,浑浑噩噩之中,他是有些记忆的。
每一段记忆都如出一辙,高度重合中又存在着大同小异。
是宋落落每日醒来便不厌其烦的同自己讲话,又诉说着对自己的思念。
包括他的失约令她沮丧,他的重伤令她担忧,他的高烧令她寝食难安。
一切的一切,都在南寒溪昏迷的期间在他的脑海深处盘旋,激励着他睁开双眼,却是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