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牢</P>

廷尉张汤站在天牢深处的铁栏前，</P>

这间牢房内看押的，就是那个口中喊着要“杀了刘彻”的怪物，</P>

为了帮助老相好刘凌造反，张汤曾经动过把他放出来的念头</P>

可是，张汤终究是没这么做。</P>

张汤失神许久，</P>

转身，</P>

背对关押怪物的牢房，面向正对着的一处牢房。</P>

牢房内，坐着的是睡长安刘凌。</P>

刘凌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眼泪簌簌的往下掉，</P>

再也没有了锦衣，也没有了胭脂朱红，也没有了玉簪，</P>

只剩下了一身囚服破衣。</P>

张汤沉默，从袖中取出一根玉簪，扔到刘凌面前，</P>

“你自行了断吧，少受点罪。”</P>

刘凌哭声止住，用着最让人心碎的眼神，怔怔看向张汤，</P>

曾经鱼水相融的枕边人，此刻却隔着一道铁栏。</P>

她似乎才认清张汤是什么样的人。</P>

对上刘凌的眼神，廷尉张汤的面容突然变得狰狞，</P>

猛地抓住铁栏，低吼道，</P>

“我已经帮你够多了！你知不知道，我也自身难保了！</P>

你不是说爱我吗？！为了我，你也做点事情吧！</P>

你活着，我们的事情都要露馅！</P>

你爹你弟都已经完了！你全家都完了！可最起码保住我吧！</P>

算我求求你了！行吗？！！！”</P>

刘凌双眼通红，用双手捧起玉簪，</P>

这是张汤曾经送给她的，她爱不释手，再也没带过其他的玉簪，</P>

刘凌抬起头，看向张汤，</P>

口中吐出了三个字。</P>

张汤缓缓睁大眼睛，如遭雷击，</P>

随后像受到什么巨大刺激一样，</P>

用着最恶毒的话语，向刘凌怒吼道，</P>

“少他妈的给我来这套！我不可能再让你骗了！”</P>

“说！你到底和多少男人睡过！你到底用这脏嘴和多少男人说过这话！</P>

现在跟老子他妈的装深情！别恶心我了！”</P>

“贱婊子！烂婊子！我就是和你玩玩！你这么脏的女人，还想让我娶回京？！我有那么冤大头吗？！”</P>

刘凌手握着玉簪捧在胸前，耳边都是曾经最爱男人的恶毒咒骂声，可她却是脸上带着微笑，看向张汤的眼神满是温柔爱意，</P>

似乎在刘凌眼里，张汤只是个暂时犯了小错误的孩子，</P>

“呸！少他妈用这个眼神看我！”</P>

张汤眼中闪过恐惧，一口浓痰吐在刘凌脸上，刘凌也不擦，任由浓痰顺着自己绝美的容颜流下，</P>

“呼呼呼！”</P>

张汤扶住膝盖，狂喘着粗气，他也骂不动了。</P>

刘凌声音沙哑的开口，</P>

“我会死。”</P>

张汤眼中闪过痛苦，木在原地。</P>

没有铜镜，</P>

刘凌坐直，重复了做过无数遍的动作，</P>

将头发用手指拢顺，在距离发尾的一指处，先用手握住，捡起牢房内的干草，将头发束住，</P>

这是大汉女子最常见的发型。</P>

美人似雪里温柔，水边明秀，不借春工力。</P>

用手指碰了碰胳膊上渗出的血，蘸匀手指，如大家写意般，轻点在唇珠上，再沿着唇珠，垂直划向下嘴唇，只这一道鲜红，其余唇色皆是原色，</P>

刘凌越来越虚弱，</P>

女为悦己者容。</P>

化好妆，刘凌捡起放在膝上的玉簪，</P>

这是最后一步。</P>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横叉在头发上，而是顶在了喉前。</P>

“凌儿...”</P>

张汤顺着铁栏，瘫倒在地上，怔怔的看向刘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