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什么他听说那女人要来大光明寺的时候,会想到延中身上去的原因。因为今天正好初八。
周翊然见他回答得滴水不漏,一时间倒也没找到什么理由怀疑他,只缓和了语气,淡淡说道:“这种人十分难缠,能别与他产生交集,尽量避开。”
“是。父亲。”周喆态度更加恭谨。心里甚至还有一丝得意。父亲叮嘱他不要沾染延中,却在那女人进殿时并未全力阻拦。这说明,他在父亲心目中的分量,比那个女人要重一些的吧?
周翊然对周喆招了招手,吩咐道:“我的腿有些麻胀,应该是刚刚跪的时候伤了,你帮我轻轻按揉按揉,看看是否能有所缓解吧。”
周喆一听,立刻紧张起来,忙蹲下身去,轻轻帮周翊然按揉了起来。
周翊然看着他专注的模样,神色有些复杂。
任栖梧走进大殿,延中正好转过身来,两人目光对上。一个眼神充满了冷漠与残忍,瞳孔收缩成细线,像是两条藏在暗处的毒蛇。一个目光澄澈而明亮,仿佛一汪清泉,让人自然而然地感到舒适、安心和信任。
延中走上前来,阴冷的目光扫过任栖梧的全身,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一开口,声音阴冷而暗哑:“你就是那个让三皇子一眼就看上的人?”
任栖梧坦然地与之对视,说出的话却一样毫不留情:“别把你们男人随时随地的发蠢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也不嫌恶心得慌。”
延中伸出手:“废话少说,东西呢?”
任栖梧从发间取下一只雄鹰金钗,轻轻扭动雄鹰的喙,雄鹰“啪”的一声弹开,里面掉出一粒黑色的药丸。延中眼疾手快地接住,直接扔进了嘴里。再也没多说一个字,转身就走。
任栖梧将金钗重新插回发间。也没多做停留,顺手抽了签筒中的一支签,就与延中一前一后出了大殿。直奔周翊然。
周翊然看着她,眨了眨眼睛。
任栖梧见周喆正在帮他按腿,在一边坐下将签一放就抓过他的手腕来把脉。她也十分担心,刚刚跪下对他的腿来说是否能承受得住。
周喆抬头看到任栖梧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眼中不觉闪过一丝失望。正要低头继续替周翊然按揉,眼神扫过任栖梧的头发,见她头上的金钗好像歪了。心中又是一喜。看来延中不是没动手,可能只是因为不是这女人的对手,才没能成事。不过不要紧,延中那人的手段层出不穷,可不是靠蛮力和武功就能躲过去的。
他只管等着看好戏就成了。
周翊然显然也发现了任栖梧的发钗变了位置,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替她扶正了,笑道:“我没事,解签了没有?”
任栖梧见他脉象确实无碍,才摇摇头说:“还没解呢,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