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女子长大成人之后，除了嫁人，还有别的路么？嫁汉嫁汉，不就是为了穿衣吃饭。”</P>

英慈想到二姐在大姐夫进门之前，满脑子都是话本子里的才子佳人，等她目睹大姐生完孩子、在家中忙里忙外、还要辛苦伺候大姐夫那个大老爷们的模样，说起成亲这回事，嘴角就只剩下鄙夷了。</P>

“女人和男人一样明明都是人，没有比他们少胳膊、眼睛、腿儿，却偏偏被当作男人可以随意处理的物件。”</P>

英慈止不住叹息：“我也就是扮成男人，才有机会和你们一起念书。如今发现自己还有更多的选择，嫁人便成为下下签了。”</P>

“恭喜。”邬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顾不得自己是在跑步，从袖子里拿出小册子记下来，“不过，女大当嫁，实在要选，明德书院的学子也算不错，褚奇峰相貌堂堂、本性憨厚。若是他想娶你，你会不会嫁给他？”</P>

“我和褚奇峰不是兄弟么？他想娶我那也太诡异了。”英慈诧异地停下脚步，拍了拍绑得平平的胸膛，又抬了抬细胳膊细腿，“我现在这样子，我自己都不喜欢，还能有谁喜欢？真有，那人肯定得了大病！”</P>

跑在她前面的聂子元，将两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P>

英慈倒是没看见：“我还是不信，要么打个赌？”</P>

“赌什么？”邬陵面不改色，“‘明德券’和银子免谈。”</P>

“小气，”英慈嘀咕，“如果我赢了，你就答应我一件事，如果你赢了，我为你做一件事。”</P>

话是这样说，但今日褚奇峰的反常行为，只能算作“嫌疑”，要确定一人喜欢另一人，必须要确凿的证据。</P>

怎样的证据才算确凿？</P>

英慈怂恿道：“你直接去问？”</P>

邬陵摇头：“男人总是心口不一。”</P>

两人开始犯愁：邬陵本子上没有类似的记载，英慈也只看过二姐的话本子。上面对于男女之事的描写，几乎只有一个词，那就是——</P>

“一见倾心”。</P>

简单、粗暴又无用。</P>

于是二人只能等晨练结束，分头去问他人。</P>

被英慈堵住的付红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害怕地用双手捂住胸口，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兔子。</P>

“不是女人诱惑男人，而是男人诱惑男人？你想证明什么？”</P>

当英慈举手发誓，她只是好奇，不会对他做任何事，付红云才揉揉微红的眼睛，认真给出建议。</P>

“那就露出腿毛、腋毛，或者是臭脚丫……能被男人吸引的男人，绝对不怕脏不怕臭。若是那人看到这些玩意，眉开眼笑或者是十分激动，肯定就是喜欢。”</P>

这些她都没有呢。</P>

英慈黑着脸转身，去找下一个目标。</P>

这时邬陵已经拦下郑石。</P>

郑石沉思片刻：“送东西啊，不管是男人诱惑男人，还是男人诱惑女人，只要送东西，都能看出对方是否喜欢自己。”</P>

英慈觉得不对劲儿：“那是喜欢财物吧？”</P>

郑石恍然大悟：“的确如此，人的确没有财物来得可爱。”</P>

就在两人不知道，下一个该问谁的时候，聂子元主动凑到英慈面前。</P>

他眼里明明写满不高兴，却刻意地扬起嘴角。</P>

“不听我的建议么？”</P>

还没等到英慈拒绝，就将她一把拉到跟前，低头耳语了一番，还抬眼挑衅地望向邬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