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要之于萧子窈,到底很是诚实,所以更亲密,又自满。</P>
诚实太过、亲密太过、自满太过,便可以面不改色的杀了梁耀,再来邀功。</P>
“六小姐,盖头也掀了,交杯酒也喝了,我终于可以得到你了。”</P>
然,他只将话说得意乱情迷,一双黑瞳却是明明澈澈的。</P>
竟是此时,梁耀的身子又猛的一抽,像死鱼还会跳,骇人却不伤人,只觉有些触目惊心。</P>
萧子窈一下子甩开了他。</P>
“梁耀还没死,他还有救……”</P>
沈要一瞬垂眸,仿佛有些委屈。</P>
于是巴巴的说道:“六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吓到你的。”</P>
说罢,遽然信手拈过那一张连理鸳鸯的红盖头来,只轻飘飘的丢在了梁耀的死面之上。</P>
如此,便清净了,更喜庆。</P>
“这样你就看不到他了。”</P>
他不过是一条恶犬罢了,哪里懂得什么纲常伦理。</P>
爱欲、情欲、贪欲、性欲,除此之外,他不知道别的爱情了。</P>
失迷、迷乱、乱伦的爱情。</P>
“萧子窈,现在——轮到你了。”</P>
既然有一颗不可言说的羞恶之心,自然便有不知羞耻的闺房之乐。</P>
压住她、更一只一只的掰开她的手脚,像拆吞一只猎物,挣扎不算反抗,算情趣。</P>
她的裙裾比刺刀锋利,却又柔软得可以一下子推上腰去,她不乖,那裙裾便又滚下来、垂下来,如一道圣旨似的,却再也勒不住他。</P>
再不理什么金科玉律——这一回,也该轮到他做主!</P>
又把她镣成一束,撕开她,远比撕开她的喜服来得更痛快!</P>
肉,要带血的才好吃!</P>
于是,好像一条狗似的顶撞着她,偶有失控,却更像故意挥霍。</P>
尊严也好,皮囊也罢,左左右右,都是顶撞。</P>
萧子窈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P>
“沈要,好疼……放开我、放开我……好疼,我怕疼——你难道忘了,我怕疼……”</P>
一双泪痕插进她的眼睛里,上下尽然一红。</P>
红床帐暖度春宵,春宵一刻值千金。</P>
萧子窈不敢瞑目。</P>
鹊儿不曾瞑目,梁耀大约也不曾瞑目罢。</P>
不瞑目的瞪着举头三尺的神明,可是,锦被一蒙,神也看不见男女私情。</P>
水晶灯灼灼的,一烛一烛的晶石如残月弯钩,兜兜转转、圈圈圆圆,绕个没完,数不尽,数完一遍又变多了,他也在深处变多。</P>
“再疼也要受着。”</P>
沈要讨伐似的说道,“我现在才明白,如果你不疼,就不会记住我,更不会爱我。”</P>
话毕,他之二人,便一同化掉了。</P>
“沈要,我恨你。”</P>
谁知,沈要非但不恼,却只轻轻的应道:“子窈,你已经骗不到我了。”</P>
他拨弄着她的耳珠,又撩乱那一道血线似的红玉,直觉满心欢喜。</P>
梁耀死了,蝴蝶更不再,一切圆满。</P>
又冷冷的睇了睇眼,还不踏心,便落落的立起来,只下床去踢了梁耀一踢。</P>
半软不硬的,可到底是死透了。</P>
他于是森然的一笑。</P>
这一回,萧子窈终于看得真切。</P>
“沈要,我二姐的死,和你有关吗?”</P>
她问得无端,他却不假思索的开了口。</P>
“不是我,是梁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