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你这样未免……太不近人情。”

“黄老师，该吃早点就吃早点。”校长说完走开。

黄佳艾和两个学生站在原地，她拍拍他们的肩膀：“你们不要往心里去，校长过于严厉，你们也要理解他，他这么大的年纪，一路走来确实不容易。”

“黄老师，没事的。校长说的对，我们错了就错了，怎么辩解都没有用，更多的是应该改正自己的错误，敢于承担自己的错。”两个学生对着黄佳艾行了个礼，然后说道：“黄老师，我们先去值日了。”

黄佳艾点点头：“行，你们去吧。”

林城坐在黄佳艾旁边：“你跟这馒头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

“什么？”黄佳艾没有反应过来。

林城用眼神示意了她的手，黄佳艾低下头，才发现手里蓬松的馒头被捏成了一坨实心的面团。

黄佳艾狠狠咬了一口馒头：“林城我跟你说，我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惯那个老古板。”

“哪个？”

“还能有哪个？就是老校长啊！你说这些孩子才多大，他跟这些孩子较什么劲？芝麻大的事非要说成西瓜，就拿今天来说吧。有两个学生不小心把纸屑弄在地上，他对着人家就骂，还罚扫一个星期公共区。人家也不是故意的，教育几句就行了，干嘛这么小题大做。”

“你也是闲的慌，你管这么多干啥？每个老师都有自己的教学方式，而且校长这些年的口碑很不错。”

黄佳艾又咬了一口馒头：“我没有说他不行，我想说的是，他根本就没有把这些学生当做自己的孩子，还是把他们当做小猫小狗来训诫，让他们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走。问题是就算是动物园里面的小猫小狗，那也不全是打骂呀！人家做得好的时候，还能有块糖吃。你说我来这学校这么久，我连他的一个笑脸都没见过。”

“这个事情，你不要管。校长这么做，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他要带领整个学校，压力本来就大。你只要好好把他们的学习成绩搞上去就行。”

“在学校学习成绩固然重要，但更多的是要学会做人。老校长根本就不会将心比己嘛，你不知道今天那两个学生有多委屈，又不知道怎么帮助他们。”

“你就是操心的太多。今天早上我没课，你还要去看梨树吧？”

“对，被羊啃的树苗，有一半活过来，还有另外一半可能不太行。”

林城喝完最后一口豆浆：“我先去备课，梨树你就自己照看。”

“行吧。”

黄佳艾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她希望老校长能改变自己的态度，对那些学生好一点，当是说了他又不听。跟村长反映，村长只说相信老校长，说他有好几十年的教龄，肯定是对学生好。

“小黄，在这干啥呢？”一个大婶坐在黄佳艾的身边问道。

“啊，没啥。”黄佳艾一手捧着下巴，另外一只手里的笔记本已经被风吹翻好几页。

“你这明明就是有心事的样子，你说出来让大婶帮你分析分析。是不是小林欺负你？”

“怎么一下子扯到林城，没有的事。”

大婶是个热心肠的，觉得自己猜中了她的心事，安慰道：“小黄，女孩子是要心思细腻些，那很多时候男孩子他不懂，就觉得你是在闹脾气。那俩人要过日子，就应该有啥说啥不要憋着。”

“没有啦大婶，跟他无关。”

“没事，你跟张婶我还藏着掖着呐？我以前可是想让你当我儿媳妇的，那儿媳妇当不成，闺女总行吧？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张婶我肯定为你做主。”

黄佳艾回答道：“没有没有，林城他挺好的。”

“那听你这意思，村里面传的都是真的喽。”

“啊？什么是真的？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张婶，你可不要乱讲。”

“行行行，不讲不讲，知道你还害羞。”

……黄佳艾无力辩解，交代几句要好好照看树苗，就往希望小学赶回去了。

希望小学占地面积很小，就连像样的花坛也没有一个，还算是教师们心灵手巧，在升旗台前面养出好几盆海棠花。

中午一点二十三分，黄佳艾正在升旗台前面打瞌睡，忽然她感到地面在抖动，紧接着头一阵晕眩。

身体的本能让黄佳艾迅速清醒过来，第一个反应：是地震！

尖锐的哨子声急促地响起，黄佳艾转头看去，老校长已经顾不得杵拐杖，跛着一只脚，奋力跑向学生宿舍。他边跑边大声喊：“地震！大家不要慌！平时怎么演练就怎么来！”

黄佳艾脑袋里一片空白，手足无措的她紧张的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学生还在宿舍。

“黄佳艾！”

黄佳艾急得跺脚：“地震了，地震了！”

“蹲下，待在这里别动。”林城说完跑向宿舍。

一阵剧烈的晃动持续三五秒过后，大地重归于平静，老校长带着学生从宿舍里跑出来。

林城大喊道：“地震过后还会有余震，大家待在操场上，保护好自己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