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传给弦音的书信,一直到二月份才有回音。
“逢歌,清觞失踪了。”弦音的回信让我的心坠落到谷底。
北方的春日来的很迟,草迟迟不绿,枝条上也抽不出新芽,但寒冷的冬日毕竟过去了。
我推开门,看见屋檐下的滴水,才恍然间发觉,积雪,已经开始融化了。然而,墨染仍是音讯全无。
“姑娘,雪化了,可以上山了。”隔了几日,我们初来天水镇找的当地向导前来敲我的门了。
“逢歌,你知道吗。天山中有一面湖泊,叫做天池,据说天池边上生长着冰山雪莲,是很珍贵的药材。我还尚未见过。”
我站在巨大的湖泊面前,想起墨染说过的话。天山头顶的天蓝的一丝杂质也无,映衬的天池宛如一面巨大的瓦蓝的镜子,不远处的山峰冰雪还未消融,阳光如此刺眼。天池边摇曳着几朵盛放的雪白花朵,我看着湖中映出我的身影,曾经有些圆润的脸庞消减了不少,倒仿佛是忽然长大了几岁。
我用双手捂住脸,有滚烫的泪水从指间破碎。墨染不见了三个月了,我终于在这荒无人迹的高山前失声痛哭,泪水砸进距离地面几千米的湖泊之中。
墨染向来重诺。虽然他未在冰雪消融之前回来。但他曾说,三月要带我回药王谷,那时候,满谷的辛夷花都会开放。于是,三月初,我动身离开了天水镇,前往药王谷。我一厢情愿地相信,花开了,也许墨染就回来了。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还在景谷的时候,我捡着一地的枫叶,问着墨染。
“去天山,带你去看雪景。”墨染把我拉到他身边,为我拍打身上的灰尘。
“那去完天山之后呢?”我继续追问。
“那就是春天了,可以回药王谷看辛夷花了。”墨染笑起来。
“那看完辛夷花呢?世间景色虽然多,可是我们走着走着就看完了,之后呢?”我锲而不舍地继续问道。
“那就看你喜欢哪里,我们就寻一处你喜欢的地方,在那里定居,好不好?”那时候,墨染的眸中满是对我的宠溺。而我仍是不知世事,无忧无虑,总以为时光就这样一点点消磨过去,转眼间就可以和墨染携手天涯到白头。
然而,不过几个月,我便失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