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话当真?”
下方的大臣面面相觑,如果南明不及时拿下,天下就会有面临划江而治的风险。
再者金陵陪都近来声势浩大,各种表面功夫极佳,朱由崧的安抚政策对于上层社会来说还是有诸多亮点的。
南明朝廷肆意授予地方财主权利,江南的士绅如鱼得水,就连夏国境内的富户都有所意动。
从国安局最近送回的情报来看,夏国境内大小地主相互奔走,就差明着来造反了。
这一切的起因,还都是因为前些日子斩杀了前朝大学士等人。
这样的情况完全可以理解,毕竟是处在封建礼教的社会背景,大夏朝廷这样的行径,让许多人有了起事的借口。
只可惜实力不济,雷声大雨点小,夏军手里有枪有炮,敢造反的人直接就被当地百姓给自发解决了……
陆舟却对南明朝廷不屑于顾,胸有成竹的说道:“自然是当真的,南明朝廷都是纸老虎!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南明怕是连李闯残兵都不如!”
“纸老虎”
众位大臣听言皆是沉思。
南明弘光王朝的确不行。
在历史上李自成还没亡时朱由崧就逃离南京了,多尔衮攻打扬州的时候,南明朝廷还与李自成的闯军以及大西国和解,企图共同抵御外敌。
只不过南明的诸多王爷实在扶不起来,窝里反的事情要不得太多,在历史上朱由崧明面上的百万兵马,被区区数万清军揍得死去活来。
几乎是最没有尊严的朝廷部队
“皇上说得对!南明就是纸老虎!”
随着一位大臣开口,朝堂上的众人纷纷变得激昂起来。
陆舟的这一番话可不仅仅是对南明朝廷的蔑视。
更深的一个意思,同样还是表达了对于前朝士绅阶级的蔑视。
如果不是这些人敛财的手段愈发猖獗,明末的灾情还不至于如此无可救药。
在大殿边上,同样是有文吏将陆舟的话细细记录了下来。
毕竟是夏国的开国皇帝,言语间有绝对的权威性。
现在只要是陆舟随意说出口的一些语句,都会被文化部那边刻意宣传出去,以便于驯化国民
翌日。
京城闹市。
各大书局,街边小贩,统统都叫卖起了大夏日报。
在当天的时报里,有一段在最醒目处的文字,就是引用陆舟朝堂上讲的一句话:
一切腐败士绅都是纸老虎!
接下来,在这句标语的后边,则是由文工团的一众智囊共同执笔写出的文章。
大抵是分析当下南明局势,说明天下苦难的根源,同时揭露江南等地百姓的穷苦现状。
从草原过来的臣民皆能读懂报纸,至于京师的普通百姓,则是有各处茶楼、说书场所进行传播。
与此同时,新的报纸也会在京师以外各地的互助会传播,由大夏朝廷指派的专员进行督学教育,以开民智。
再加上有草原等地涌入的开化国民,很容易就能把新的新潮传递到中原北部。
像这般把所有社会层面摊开来讲的风气,是数千年来从未有过
此时,京师的西北部,宣大府。
此处离草原最近。
同时临近河套平原,在夏国多年的渗透耕耘工作下,也基本上第一时间将土地给分配了下去。
光是原先八大商的田地就能安顿宣府近三成的百姓,再加上利用新的先进生产工具,从河套引入了经过选种的土豆等作物,今年的丰收已经是可以预见。
哪怕是灾情未过,依然是能够过个好年,百姓们行走在路上可见的脸上是多了血色,再也没有见到陆舟刚来时的惨状。
宣大的百姓得以安心劳作,少有叛乱的事情发生。
此时,宣府城外,在尚未修整完毕的官道上,有一支浩大的车队,从西北面奔袭而来。
浩浩荡荡。
十几辆车架周边,是数百民的宫侍从,除此以外,车队的前后也各有两千余人的护卫队。
新月身着凤装,正坐在一辆宽大的马车内,怀里抱着皇儿,左右两名宫女侍奉着。
而更远处,大皇子陆彰则是坐在车门边上,一身华丽的明黄衣袍,遥望远方。
陆彰这几年皆是养在宫廷,小小年纪竟是要学习各类繁杂礼仪,特别是当陆舟入了中原之后,作为天可汗的长子,受到的关注可就是更多了。
并且,这两年河套诸多有朝臣和使者,明里暗里往陆彰的府邸上送礼巴结,可全部都被新月给亲自驱逐了
“母后,此处就是中原?
似乎要比草原穷苦多了?”
陆彰探出小脑袋。
不过是七八岁的年龄,可神态上是要成熟许多,语气间顿挫有序,礼教极佳。
看来是陆舟想要亲民式快乐培养的方案没有办法实施了。
在陆舟离去这几年,身为天可汗长子,陆彰每日受到的都是顶尖教育。
不仅是要熟悉礼制,通晓过去的典籍,还得不断补充新的科学知识
如果这次陆彰前去京师获得册封,这几乎就会是历史上压力最大的一任太子爷
“中原定然是要比草原富庶,只因为你父皇,不然草原每年都得饿死许多人。
就像以前在陆庄的时候”
新月开口说起了曾经陆庄崛起时的艰辛,陆彰听在耳里,眼神中是多了几分憧憬。
对于父皇的事迹,从来都是在草原上传唱最广,并且成为了一种信仰。
“母后,父皇仁慈,建立万世功业。
可皇儿每日身居于深宫,难有出来闯荡的机会,不知天下几何”
陆彰摸了摸脑袋,又钻回了车架里。
对于外边的一切他都觉得新奇,可是没有机会多做接触。
“傻儿子,等你立为太子,自然会有许多代替父皇行事的机会。”
新月将陆彰唤到身边,指着窗口外边的百姓说道:“以后对待这些百姓,同样是要当做你的子民,身为一个皇子,应当是有随时体查民情的心思。
等入了京师,就让皇上准许你外出巡查罢,虽是年幼,可也能撑起皇家威仪”
陆彰点了点头,只是将这话语模糊的记在心头,想了想又是问:“母后,竟然身为太子,可为何又拒绝先前的幕臣”
陆彰抬起头来询问,前些日子,一群要追随太子爷的将臣皆被母亲给驱赶走了。